1 ) 借鉴一下写故事的方法
电影本身因为年代比较久,很多方面都不吐槽,而且浮夸也是中美嘛。倒是故事本身很值得借鉴。这是一个非常正统的传奇故事的写法,先是简短有力带点传奇色彩的源起,在第一个环节加入隐线作为最后反转的伏笔;第二个环节出现意外,故事进入低谷,并带出第三个故事的次要人物及第四个环节的主要反转;第三个故事以出乎意料的方式结束,由此引出第四个环节,最终所有埋伏的隐线一起发作,故事产生反转,结束。按照这样的布局写个小说,只要文笔不太差,剧情不太狗血都是很好看的,编剧不错呦。
2 ) 人性之恶
2016年9月5日
修罗雪姬观后感
以前我对这种杀戮的电影是没有兴趣的,认为打打杀杀之类的江湖恩仇离自己的生活太远,没有共鸣,也无从获取快感,十分索然无趣。然而在经历过一些琐碎世事后,有了一些以后看来也许较为幼稚的“看山不是山”的视觉角度,以往一些不能理解不能接受的东西,也会在朋友的推荐下浅尝观摩。此文即是此类事物的观后所感。
得知电影由小池一夫的同名漫画改编,特意大略翻阅了一下漫画。在20世纪6-70年代的日本社会正值浮华期,色情暴力惊险等没有实质内容的文化产物(小说漫画等)充斥市场,而这部电影可以说比空有黄暴、毫无内涵的漫画有意思得多。虽然在特效处理、光影构图等细节处理上略显粗糙,但故事情节扣人心弦,在观看的过程中,让我脑内关于电影之外的东西有了一些爆炸思考反应,总的来说是一部很值得一看的电影。
看一部电影,已经脱离了痴迷情节、演员外表(长相、妆面打扮等个人因素)的阶段了,会去考虑导演想表达什么,电影拍摄背后的时代背景需要是什么,电影里面各个人物如果在现实中是什么样的发展、以及能给我什么样的启发或警示等方面。
看罢电影后,有太多感触。而往常看完烧脑的东西都习惯求助豆瓣,听听八方大拿的分析,看看自己的思想盲点到底有多少,很遗憾的是这次没有看到一些让我拜服的东西。所以我打算好好捋一捋自己的想法。
电影情节不多说,只说我自己的观点。
人性之善恶,不以社会阶层划分。
通常看到诸如此类的文艺作品,脑子里都会想起语文老师照本宣科地告诉我们:作者站在无产阶级如何如何同情弱者,什么官僚什么资本主义如何罪恶等等。神烦!
电影中的四个恶棍,杀人后逍遥法外,背后说的是官府包庇,只要有钱,可以逃离案发地,到其他地方盖大宅院,可以驾驭司法;只要有钱,可以给国家搞来军火,以富国强兵之名侵略外国(中国、越南、朝鲜等),对过往的罪恶既往不咎。----这写大恶,即存在于古今中外,所谓“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人类的发展史背后充满血腥与罪恶。
仇恨,于愚昧者而言,是极其容易被煽动的情绪。
女主的恨,来自曾与母亲同狱的阿菊、和教她武功的师父的“教导”。
昆布绘的恨,来自女主的复仇。
义四郎的儿子足尾龙岭对他爹的恨,来自高僧。
似乎只有女恶霸北滨冲野的恨,稍微有点正常:来自恐惧,恐惧被女主杀,所以要有所行动。
为什么说他们都是愚昧者?
于四个恶棍当初杀害女主家人的动机来看,不过是他们的凶残本性的延伸行为而已。只有在动荡的社会背景下,恶棍的恶才会恶得肆无忌惮、明目张胆。电影中也交代了,当时烧杀抢掠已是社会常态。硬说当时的社会人人对白衣人有什么样的恨的话,那么白衣人根本不敢在这种“白衣人是新政府的爪牙、他杀死义务兵把他们的血卖给外国人”的环境中坦然穿白衣拖家带口悠然行走于光天化日之下。
女主的恨,是电影的主线。我认为仇恨这种情感是源于灌输,试想一下,如果一个人出生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那么她对他们的不舍、眷恋、爱等等情感从哪里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恨皆因爱而起,所以,这种没有建立在爱上面的恨,只能靠煽动。(试想一下为什么某些爱国青年会间歇性地抵制各国产品、打砸抢烧之类的行为,这种恨是不是从灌输上来?)
女主生下来就没有感受过任何家人的气息、关爱,所以作为观影者也好,创作者也好,都是从自身的情感出发,认为她会对仇人有噬骨的恨意和对家人有各种眷恋的情感。这是个假象,如果不是假象,那么她所有的情感来自外人的灌输这个说法就可以成立。回到上述观点,为什么说她是愚昧者?因为她从出生起就一直被灌输要复仇的观念,在影片中她的幼年期可以看到,其实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体会不到恨的,她的恨意,是源自师父严苛的教育,还有影片中没有拍出来但是可以按照推理得出的结论:阿菊和师父时常对她说必须复仇之类的话,而这些东西也可以理解为“外人基于一定事实进行渲染的故事”,我不认为外人能感同身受地把这些屈辱时刻谨记在心,所以转述的时候必然会有夸张不实的成分。
女主没有受过其他教育,看问题必然会从非常主观的角度出发,她一切行为大部分围绕别人给她灌输的仇恨、使命而行动。这难道不算愚昧?
不管如何,反正要复仇,先撂一边,继续看其他人。
昆布绘,年纪只比女主小几岁,以电影交代的背景推测,她的父亲大概也是奸污民女,苟且生出的她。而依恶棍的本性,是不会有什么勤勉持家,教育子女一说,我也不认为他临死前说的那些什么要不是因为昆布绘他早就死了之类的屁话,他健康堪忧却终日喝酒,在赌场出千可以推算他没病成那样的时候大概也是赌场常客。一个家庭没有主妇操持,作为唯一的成年人也没有对家庭尽责,昆布绘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居然对他没有恨意??而女主杀了他(明明在海边杀死却要拖到高处再丢海里我也是理解不了干嘛费那么大劲儿),以影片交代的背景看来,当时的社会编竹篓卖估计是维持不了生计的,如果说她不情愿以卖淫换药费,她爹死了这难道不是解脱?十几岁的小女孩,接待的嫖客也算有头有脸,接待的时候穿的衣服比常服华美,也没有受过诸如“我总有一天要逃离这一切”的教育,难道她对这些强烈对比的生活没有丝毫想法?所以,以她的生活来说,对这些事情没有醒悟,难道不算愚昧?所以她杀女主,大概只是本能。
义四郎的儿子对他爹的恨,有点莫名其妙,大概可以推理出是听了高僧的话以后才会有这种情感,不然他也不会去祭拜他爹。
以上的人,均没有受到过良好教育,自然逃不出他们的局限性,无法逃脱各自的命运。人到底要经历什么才会对人生有觉悟?要如何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过真正经过自己思考后想要过的生活,而不是活在别人给你规划的路线里?而不是自甘无力、自甘舒坦安逸?
片子的最终,女主身负重伤倒在雪地里睡一夜居然还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这个结局算是导演想跟观众说什么呢?他怜悯这个女子?希望她有新的未来?果然,导演就拍了第二部。。。
第二部没看之前,我就预料是狗尾续貂之作,果不其然。耐着性子看到无政府主义的哥哥被人扔到弟弟诊所的部分,后面的就是随便拉着看一下。
再次证明我上文对女主的判断:愚昧之人。为何而爱?为何而战?为何而活?
第二部的拍摄目的,可以说是为了顺应市场需求(色情暴力猎奇),所谓的政治斗争之类的情节也是乱得一塌糊涂,作了大篇幅无谓的血腥描写,即便是恋足这一个可以说是全片提神的片段也处理得极为潦草难看。
题目是怨恨的恋歌,于恨于恋我都看不出来对象是谁。。。救女主的人女主没有感恩心可以理解,轻易答应别人做任务也可以理解,到别人家里只听了次叫床声就对人有好感,轻易改变初衷帮谁谁完成宏图大业,简直是莫名其妙。。。兄弟为何反目,嫂子和这兄弟之间又是怎么回事,通通没有交代。。。大概导演只是为了借一部卖得还不错的电影赚得一些当局者及民众打赏的碎银罢了。
3 ) 剧情简介
明治六年,日本社会面临变革,西方思潮与传统势利相互斗争.乡村教师和妻子,儿子在上任途中,因为身穿西方服装,被四个流氓冢本义四朗(tsukamoto gishiro),竹村半藏(takemura banzo),正景德市(shokei tokuichi),kitahama okono(女)杀害,钱财被强,儿子被杀,老婆sayo被流氓强暴,最后被正景德市霸占.sayo被正景德市带到东京,她忍辱负重,一心要报仇,终于被她觅得机会杀死正景德市,她也因此被捕入狱.眼看复仇无法完成,sayo决定生一个孩子来完成自己的报仇愿望,于是她在狱中与狱卒乱交,并怀孕生下女孩雪kashima yuki,自己也因难产而死.yuki被其他狱友带出监狱,受到高僧dokai极其残酷训练(相当残忍),终于成为高手,并且开始了自己的复仇之旅.她为自己取名lady snowblood.
此时的竹村半藏已经成为一个穷困潦倒的酒鬼和赌棍,和自己的女儿kobue住在一起,kobue非常孝顺,表面上是编竹篮养家,实际是靠出卖自己的身体赚钱.竹村半藏在一次赌博过程中被yuki发现,并被杀害.kobue得知父亲被杀,非常悲痛.
yuki此时得知另外一个仇人冢本义四朗已经去世,非常气愤,于是前往其墓地,将其墓碑捣毁,由此认识前来扫墓的记者ashiro ryurei,yuki由于无法找到kitahama okono,便将自己的故事告诉ryurei,让其写成故事刊登,希望能引okono现身.果然okono为了斩除yuki,绑架ryurei引诱yuki.yuki赶来,并杀调okono报仇.yuki也与ryurei成为恋人.
眼看杀死所以全部仇人,大仇得报,冢本义四朗却突然出现,原来他是ryurei的父亲,三年前所乘船沉没,大家都以为他死了,但是ryurei并不相信.他写yuki的故事也是为了引父亲献身.此时的冢本义四朗已经是一位势利庞大的军火商人,要杀他并非易事,但是ryurei答应yuki帮她报仇,因为他对自己的父亲也无多少感情.于是在一次化装舞会中,两人进入冢本义四朗官邸,几经周折终于将冢本义四朗刺死,ryurei也在因为要吸引火力被他父亲杀死.
大仇终于得报,yuki受伤离开冢本义四朗官邸,此时kobue出现了,拿起匕首刺向yuki,倒在雪地的yuki用尽力气发出最后的悲嚎.
此片应该是比较有名的粉红复仇片,kill bill有些桥段来自此片.此片相当的cult.
4 ) 《修罗雪姬》中的女性意识与父权沦丧
在七十年代的日本CULT电影中,《修罗雪姬》无疑是相对特殊的一部。它改编自小池一雄和上村一夫的同名漫画,在日渐式微的剑戟片基础上进行了创新和改良,分幕式的戏剧结构、以及伴随着三味线铿锵音节的旁白解说,则带有几分传统净琉璃的神韵……但最重要的一点在于,这部电影的主角,是一名手持利刃的年轻女性。开场即交代了她的身份——身为“复仇者”的“修罗雪姬”。
“复仇”是日本电影的常见母题之一,且往往有着强烈的时代背景,既有家喻户晓的《元禄忠臣藏》为主尽忠的武士群像,亦有《带子雄狼》(同为小池一雄作品)这种行走江湖的浪人剑客。但《修罗雪姬》的剧情,却颠覆了观众们对“复仇者”男性身份的传统认知。在电影的开头,漫漫长夜,皑皑白雪,伞裂人现,一招制胜,寥寥数分钟的动作场面过后,“修罗雪姬”这个角色,已自然而然地深入人心。
如果忠实遵循漫画原作拍摄,这部电影大约会进入同期的“粉红暴力片(Pinky Violence)”阵营,与多数男性观众喜闻乐见的《猪鹿蝶》(1973)一样,成为一部软色情片。但《修罗雪姬》的电影剧本摒弃了漫画中的色诱桥段,转而塑造了一个完全凭借高超剑术“正面杠”的女杀手形象,不可不说是一种观念上的进步。
然而,与此同时,“雪”这个角色的女性特征,也随之消失殆尽。尽管在外表上,她仍被赋予了美艳容貌与优雅身姿,但这是一个空洞的能指——她的内心并无任何女性自觉,换言之,“雪”是一台被抹杀了性别的复仇机器。
实际上,“雪”的性别阉割,自她出生的那一刻起便已注定。她的母亲鹿岛小夜,是明治六年的“血税一揆”暴乱的无辜受害者,在精神上承受了丧夫丧子之痛;在肉体上,则遭遇了残忍的凌辱与漫长的禁锢。如果将小夜视为动荡社会和男权政治的牺牲品,那么她历经千辛万苦所生下的女儿,理应是“新女性”的希望之光。但小夜的心愿却是“想要一个身体强健的男孩”,因为在她的认知中,唯有男性继承人,才能担负起“复仇者”的职责。
没有生下男孩的心愿,导致小夜的灵魂无法得到安息,她的怨念以“转生”的方式,寄托在女儿的身上。正如女主角亲口所说的:“我记得,我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记得所有我经历过的事情。每一帧画面,至今还清晰地浮现在我的面前。那就是为什么,我母亲的复仇大业也是我自己的——这个复仇计划,是我自己的。”
如果将《修罗雪姬》与《哈姆雷特》做比较,会发现,两个故事的内核是相通的,只是人物从“父子”换成了“母女”。这段自白所配的影像,不是讲述者的雪,而是影片开头时,一身红衣,临终弥留的小夜。母女同体的意象犹如一个莫比乌斯环,而“恨”则是唯一的道路,循环往复,无从解脱。
与“母亲”的强烈怨恨所形成对照的,是片中的若干“父亲”形象——或软弱无能、或不近人情、或怯懦卑劣、或邪恶狡诈。《修罗雪姬》的女性反抗意识,正是建立在父权的灭失与沦丧之上,由此,也为这部电影增加了一个“弑父”的潜在意象。
首先来看雪(名义上)的父亲,刚出场不久便血溅乡间的小学教师鹿岛刚。这个人物的形象是洋化的、新派的、进步的,但却惨死于一群暴民之手,结合“白衣男子”的坊间流言,似也暗示,明治年间的日本平民,对西洋文明抱有一种厌恶乃至抗拒的情绪。
鹿岛刚是时代转折的牺牲品,他无力保护自己,更加无法保护自己的妻儿。在身份上,他是雪的父亲,但却与这个孩子毫无血缘关系——雪是小夜为了复仇,不停与男人通奸所猎取的种子,历经难产方才来到人间。这从另一个层面指明,“修罗雪姬”是乱世的产物,是从时代断层的血肉中,挣扎着生长出来的花朵。正因生父不明,她的复仇也就具有了社会层面的意义,代表着“那些遭受苦难的人”。
在雪的少女时代,隐居僧人大臣道海以“师傅”的身份,勉强填补了“父亲”的缺席。道海致力于抹杀雪的性别特征,也是直接塑造了“修罗雪姬”的人。雪对道海的感情,是服从、敬畏和信任,这是传统意义上的“女儿”对“父亲”的从属关系,但却缺少“怜爱”和“依赖”的温情关照,因此,雪的成长过程,仍然是不完整的。
在道海的严格训练之下,年幼的雪被迫抛弃情感,并且时时被灌输“复仇是唯一使命”的信条。一场夜晚的对练,女孩裸露身体,眼神凛冽凌厉,犹如嗜血的野兽。至此,她彻底抛弃了自己的性别,成为一种“非人”的存在。与日本文学中常见的、怨恨之女的生灵或死灵(如《源氏物语》中的六条妃子,《四谷怪谈》中的阿岩)设定,亦有几分共通之处。
雪的复仇方式,是高超的剑术,这实际上带有强烈的男性象征——剑是阳具崇拜,充满了“攻击”和“插入”的指涉意味。这或可证明,当女性向男权发起挑战,一旦动用了暴力手段,必然会不自觉地进入男性特质的桎梏之中,这种潜在的矛盾抛出了一个问题:遭受压迫的女性,该如何有效地进行反抗?
作为反派的“父亲”形象,则以竹村半藏和塚本义四郎为代表。前者酗酒烂赌、潦倒不堪,象征了旧时代的底层阶级;后者则是一个阴鹜冷酷的军火商人,暗指崛起的军国主义。两个角色的命运,势必都以毁灭告终。但他们的儿女,却与雪产生了交集,从而将故事引向了一个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的结局。
在影片的前半段,雪的复仇相当顺利,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障碍。但是,当她在悬崖边遇见了竹村半藏的女儿昆布绘,却对这个善良纯真的少女动了一点恻隐之心。在潜意识中,雪当然清楚,这个女孩在得知真相后,势必会与己为敌。即使如此,她非但没有防患于未然,反而在手刃仇人之后,为昆布绘日后的生活做了安排。从这里开始,雪的冷酷内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温柔恭顺的昆布绘,既是父权体制的受害者,同时又是一个坚定的父权维护者。在旁人眼中卑贱潦倒的竹村半藏,却是女儿心中不可替代的至上存在,他是昆布绘的精神依赖,也是束缚昆布绘的牢笼。如果说雪的复仇是“弑父”之举,那么昆布绘就是“制裁者”——她代表着旧时代的道德观念,对雪的反抗实施了惩罚。
足尾龙岭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叛逆者。他不愿依附有钱有势的父亲,离家出走后,创办了一家小报,致力于争取自我的话语权。就精神层面而言,雪与龙岭的处境是相同的,正因如此,雪才会容忍龙岭将自己的复仇故事付诸笔端。尽管小说见报之后,成功地引出了仇人之一的北滨冲野,但与此同时,隐藏在暗处的雪也曝光于公众的视线之下,身不由己地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龙岭身后墙上的标语口号,足以阐明这个人物的政治立场
与足尾龙岭的邂逅,可视为雪的命运转折点。正如龙岭被异于常人的雪所吸引,雪也对这个玩世不恭的小报作家产生了兴趣。与此同时,埋藏在雪心底的、从未消失的女性意识,逐渐破冰而出。一个显著的变化是,当雪看到小女孩们的嬉戏,她“不由自主地被那歌声感动了”。当杀戮天使开始向往人间温暖,也就意味着女性情感的回归——对一个复仇者而言,这无疑是危险的信号,但雪本人却对此浑然不觉。
在传统剑戟片中,心态对剑术的影响是巨大的,而雪在“花月局”的室内乱斗中首次负伤,似也证明,在不知不觉间回归女性身份的她,不再是强大坚硬的“非人”,而只是一尊寻常的、会流血也会疼痛的柔软肉身。
“花月局”的厮杀结束后,雪和龙岭有一场湖中船上的对手戏,两人的对话被处理为画外音,象征着敞开内心的交流。此处有一个细节颇值得玩味:雪为龙岭吸吮伤口。这应算是她第一次与男子进行身体上的亲密接触,对于龙岭突如其来的拥抱,她也并未抗拒。至此,她默认了自己身为一个女人的立场,也接受了龙岭的爱意。
至此,随着一个男人的进入,莫比乌斯环被打破了,而这也正是悲剧之恋的开端。寄生在雪的潜意识中的“复仇之母”,绝不会轻易让出自己的位置。
尽管影片并未点明雪和龙岭是否发生了肉体关系(雪在外出时甚至做比丘尼装束),但两人住在一起的事实,却进一步将雪纳入到“世俗”的框架中,不但削弱了这个角色的强烈个性,也让她不知不觉地适应了平淡安逸的日常生活。正因如此,当她听闻最后的仇家不但没有死,还竟然是爱人的父亲时,其惊愕之情溢于言表——雪后退一步,镜头落在她的面部,继而快速拉远,展现出一个遭遇当头棒喝而呆若木鸡的形象。
在这一场戏中,龙岭撕毁了尚未写完的《修罗雪姬》,表示“我不会再写了”。这是一个不祥的预兆,写作者既难以为继,角色也便随之消亡。雪与龙岭四目相对,曾经的种种记忆闪回——令人眼花缭乱的快切,牢房外飘落的雪、被鲜血染红的海水、一刀两断的尸体、墓碑前砍落的花朵——全部是与死亡相关的意象。我们已经可以预料,在接下来的第四幕,会迎来怎样的终结。
接下来的舞会杀戮,是华丽而悲怆的终结篇章。雪并未像以前那样独自踏上复仇之旅,而是在龙岭的协助下展开行动。此刻,影片复归于“暗夜白雪”的主题场景,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雪和龙岭对视,默然无言,两人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亦缺乏全身而退的把握。
在最终的决战中,雪的利剑穿透龙岭的身躯,插入冢本义四郎的胸腔,“复仇”的胜利,是建立在“爱情”的毁灭之上的。但雪内心的痛楚,显然比枪伤更致命。
她是一个找回了感情的女人,当复仇女神不再冷酷,“修罗雪姬”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无情的圣女(贞女)形象,必将随之坍塌。
身受重伤的女主角,失魂落魄地独自走在雪中,而满怀仇恨的昆布绘手持利刃疾奔而来。此刻的雪已经不再是“复仇者”,而是成为了昆布绘的复仇对象。此时,日本极道片惯用的“因果报应”,与雪之前所喊出的“血债血偿”,形成了完美的首尾呼应。
当昆布绘将匕首刺入雪的身体时,两个女子目光交错,这一刻雪理解了昆布绘,也幡然醒悟了自己的人生轮回;昆布绘大仇得报,却毫无喜悦之情,终于掩面哭泣,仓皇遁走。《修羅の花》的歌声再度哀婉地响起,只不过这一次,唱到“我的泪早已流干”便戛然而止。后面至关重要的那一句“我早已忘却自己是个女人”,不复出现。
滚烫的热血融化了冰冷的白雪,雪回到了母亲小夜的濒死时刻,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这是女性的呐喊,是原始的力量,是失语中的抗争,也是穿透茫茫黑夜的,绝望中的希望。
5 ) 上帝无言
图文版:
http://www.douban.com/note/318779622/ 细雪微落的傍晚,和服女子持伞而行,一袭白衣道尽了孤寂与肃杀。娇柔躯体欺近敌前,飘逸空翻闪离险境,油纸彩伞挡格来袭,伞柄劲刃夺命追魂:这是日本剑戟类型片《修罗雪姬》(1973)中笑傲影史的飙血斗戏。影片问世的三十年后,昆汀仅对其叙事表层进行了重新加工和视听强化,就鼓捣出了挺进IMDB250的《杀死比尔》系列电影。欣赏过青叶屋大厮杀之终极PK的读者,可就石井阿莲的和服木屐、二刀流的武技设计、空翻腾挪的格斗技巧、暗夜静雪的厮杀氛围等等自行对号入座,因为这一切在《修罗雪姬》中皆早有描摹。
六出玉尘,悚化飞红
复仇的传奇开始于日本国东京都监狱八王子市神奈川县分监,那是明治七年大雪纷飞的寒冷冬夜。伴随着初生婴儿的啼哭声,摄影镜头在阴冷晦暗的过道里缓缓游走,白衣包裹的女婴豁然跃入眼帘。铁栅外的漫天飞雪如絮如梦,红衣女囚的肃穆群像渐入景框。病榻上的产妇凝视着天窗外的凄风碎尘,向女婴阿雪宣告了其复仇的人生使命。雪虐风饕之声骤然啸起,摄影镜头上移至囚室天窗,六出玉尘悚然化为了漫天飞红,影片片名在令人窒息的血色中倏忽呈现。
以上即是被叙事情节结构成美学形式的首幕空间场景,这类场景中往往蕴含着提纲挈领的叙事与象征元素:室外狂风暴雪的恶劣气象,对应了复仇主题肃杀的格调,也象征了变革所导致的社会动荡,而六出玉尘悚化飞红一幕,预示了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也阐明了用杀戮来净化世间的价值理念;室内阴冷晦暗的囚房环境,是滋生成长怨毒之花的心境写照,更是政府威权钳制社会母体的象征,而氤氲出母性气息的红衣女囚群像,正是在社会动荡中饱受苦难之日本社会母体的意象化,她们的肉体和内心都已是血痕累累!作为初生婴儿的雪姬,其白衣包裹的造型既说明了纯真善良的人性本初,暗示了血脉至亲的死于非命,更凸显了荡尽污浊的人生使命!
以上述基本元素表达体系为诠释原点,通篇影像的叙事明线和反思暗线同时展开:前者是修罗雪姬行走在人魔边缘披风飙血的复仇叙事,后者是电影作者伫立于历史理性的高点之上,对变革时代中人性纷扰世相百态的审视反思。
章回结构,跳接时空
复仇驱力的交响乐章共分为四个段落:爱恨天性身陷复仇命索、泣血修罗之人形化身、血溅油纸伞/凋落花之心、地狱终极篇之假面狂欢。第一章节结合前述的序幕部分详尽描述了复仇缘起与蓄势的历程,而第二、三、四章节则分别展现了修罗雪姬向血案凶手竹村半藏、北滨冲野、塚本义四郎索命复仇的血戮视飨。
第一章节内叙事时空的精妙跳接令人叹为观止,在短短二十五分钟的电影时间内囊括了如下六条叙事脉络:
1、 修罗雪姬在墓园中吊唁亡母鹿岛小夜的情景:作为起点、中点和终点,完美分割了全章节的叙事时空。而声画分立的解说音,说明了历史背景、时代苛疾和雪姬心境;
2、 修罗雪姬为追查仇人下落的村落之旅,与其在墓园中的行进镜头实现了完美拼接;
3、 承接序幕的狱内人物互动(被拆分为三段),随鹿岛小夜的死亡而结束;
4、 鹿岛小夜的追忆(被拆分为三段):明治六年六月,鹿岛小夜一家三口在赴任途中(夫君鹿岛刚被委任为某校教师)遭遇了血税暴动的农民组织。因为鹿岛刚身着欧式白色礼服,就被诬蔑为谣言中杀兵卖血的“白衣男子”。在忍受了失去至亲的惨痛和轮奸蹂躏的屈辱之后,鹿岛小夜被恶徒正景德市收入屋内,虽几经隐忍终于手刃仇人,但却因此而身陷囹圄。为求得后嗣以完成复仇,她终日与众狱卒肆意交合;
5、 修罗雪姬辞行时的静默画面和授业恩师的魔化教诲;
6、 修罗雪姬为习得武技的残酷修行。
以上六支十段的影音片羽,被电影作者剪辑衔接得浑然天成,其中也不乏妙手偶得的精彩视听语言,比如第四支第二段与第三支第二段的剪辑过渡:强暴冲击的凄厉惨呼和分娩耗力的呻吟嘶鸣,在蒙太奇手法下穿越时空的界限交织共振,最终嬗变成为死亡的休止符。前者代表传统家庭妻子身份的符号化死亡,后者则是生命光华即将晦灭之时的幽深呐喊。
咒怨母体,魔化教诲
“阿雪,为父亲、兄长和母亲报仇雪恨!”从表层意义上看,这段遗言的逻辑是混乱无稽的。雪姬的生身父亲只会是狱卒群体的一员,而不是被委任为教师的鹿岛刚。但只要我们认真审视赴任行途的分镜,就不难发现分别身穿欧式礼服和传统和服的父亲和母亲,其实是时代精神理想父性和日本传统社会母体的象征,而作为爱情结晶的儿子一路欢乐前行的影像,正是社会变革在其理想化层面的美好愿景。但完美臆想一旦面对现实的试炼,必然如绚丽气泡一般瞬间湮灭。
明治维新的变革举措是对传统日本社会的根本性冲击,种种难以言喻的苦痛纠结应时而生。为了应对传统社会母体的应激反抗,国家机器对社会母体的暴力钳制在所难免:这就是序幕中红衣母体身陷牢笼的符号所指。而极权主义与社会母体的互动联系,正如监狱狱卒与雪姬亡母的麻木群交:前者虽然奴役和剥夺了后者的肉体和自由,让后者的精神世界淹没在机械重复之中,但依然能够赋予后者澎湃激越的高潮快感。
因此,雪姬亡母遗言的潜层真意是:为了腐化死亡的理想父性、为了伤痕累累的传统母体、为了过早夭亡的美好愿景,将这个唯利是驱的时代推向复仇血祭的案台!而雪姬的精神父亲高僧道海,也用其魔化教诲实现了修罗饲育:“你必须时刻牢记使命,忘却复仇之外的一切!你是来自地狱的修罗,注定是极度邪恶的本质!”
百鬼狰狞,上帝无言
因此修罗雪姬在刺客生涯的起始阶段,就将杀戮价值依托在了时代苛疾之上,进而将杀人换金的商业行径刻意提升至道义高度(你究竟是为谁而复仇?为所有遭受苦难的人!)。然而邪恶属性所衍生的索取驱力,已被时代精神整合转化为社会发展的助力。只要富国强兵的时代要求依然存在,单纯杀戮就无法从本质上解决问题。更为重要的是,利用屠戮生灵的过程来斩获复仇的冰冷快意,这种心灵性态在本质上就是极度邪恶的!
白衣血案发生的明治六年不仅推行了军制改革,而且建立了警察制度,分别从对外和对内两方面奠定了中央集权国家的基础。与此对应的是廿年后的塚本义四郎和北滨冲野,他们的身份分别是军火官商和警察头目。而在行刺北滨冲野的第三章里出现的足尾龙岭,则是自由民权运动群体的代表。开始时他对复仇行为的态度是暧昧不明敬而远之的,直到心中的信仰体系被塚本义四郎的生存哲学彻底击溃后,他才将微茫的希望投射在以暴易暴的刺杀行动上。所以在行刺塚本义四郎的第四章中,复仇的利刃从足尾龙岭的躯干中借道而过,径直刺入了军火官商的胸腔。悲壮的死亡对应了维新历史上自由民权运动的短命,宣告了自由民权人士的身份死亡,更暗示了杀戮暴行的深重负面影响。
如果说足尾龙岭的牺牲象征了其超越思想局限的进步,让修罗雪姬的滥杀行为在价值意义上拥有了薄弱的立足点,那么复仇篇章第二部分的潜层所指则揭示了更为悲怆的现实:当时代精神所催生的邪恶元素在无数原本善良的个体上生根发芽,唯利是图的人生哲学已经渗透到了底层民众的肌理深处时,狂暴的杀戮反而加重了众生的苦难和世间的戾气。竹村半藏即是底层民众的代表,他被塑造为身陷酒色财气泥淖的潦倒角色,虽然曾随波逐流参与了滔天血案,但其内心深处一直在规避着那段可怕的回忆。他的被刺身亡直接导致了其女儿昆布绘的蜕变:与修罗雪姬同为时代女儿的昆布绘,与前者一样都要直面世间的苦难。她为维持家计而出卖肉体,虽历经欺凌却毫无怨念。为了向竹村说明收入来源,又恐刺伤父辈残破的自尊,她终日辛勤劳作编制竹器,即是这些产品注定要被丢弃。昆布绘应对苦难的举措原本是善良从容的,她送给修罗雪姬的工艺竹剑完美地诠释了这一点,但竹村半藏的惨死事实将这个恬淡的女子也推入了仇恨的河流。
让我们把目光转回那海上浪涛无尽击打山崖的远景构图,以及编制竹器和竹村半藏被抛入大海的坠落轨迹,这象征着时代浪潮强力无情地吞噬了穷途末路的一切——无论是落后的生产力还是被淘汰的社会人。与此构图有机呼应的另一影像是:当修罗雪姬一举击杀竹村半藏时,俯拍视角的镜头陡然上升数倍高度,那是历史理性对喧嚣尘世欲望冲撞的永恒凝视,大远景中的人物变成了微不足道的斑点,而云波诡谲的时代浪潮依然汹涌奔流而去!
(本文原载于《看电影·午夜场》2013年8月总第563期)
6 ) 《修罗雪姬》——《杀死比尔》的原型出处
我是风雪降生修罗雪姬·不输者·复仇女神·明治浪人·强奸犯和杀人犯的噩梦·最美和服代言人·爱情友谊终结者·最美的剑圣·最后的赌王
血浆四溢、复仇杀人、美色带刺、再拼上日不落的软色情,怪不得昆汀要为之疯狂,拍出《杀死比尔》模仿跪拜。女主角梶芽衣子自演自唱主题曲《修羅の花》,歌声清冷,同样被收入在了《杀死比尔》中。
影片讲述日本进入明治维新时期,深受西方世界思想冲击的日本决心以军力强国,要求16周岁以上的年轻人必须接受登记,成年后一律充军。恐惧又愤怒的农民们试图反抗,这时出现了三男一女,号称只要交给他们几百元钱就可以免除入征,否则就会被政府的狗腿子——穿白衣的男人拉去征兵。
雪姬倒霉的父亲就是在此时登场,如果他能活下去,大概也要日日重复着“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穿白衣帅气逼人,却没想到无知群众这么多”。
雪姬父亲上演了影史里小学老师的最惨死法:出场还没走热乎便被大卸八块。
雪姬的母亲则贡献了全片所有的情色场面:在油腻女人的注视下,被三个男人轮奸了三天三夜,然后被其中一个男人带走独享,在一次高潮过后雪姬母亲看准时机捅死了他。入狱后拼命勾引狱卒求欢的她有一个秘密,即生下一个儿子报仇。
被强奸时散落在脸上的大米这个隐喻真是够了,感官情欲的内涵何尝与食物分开过呢
这就有了片头的那一幕:监狱窗外下着纷纷攘攘的大雪,镜头扫过四个帮忙接生的女人,和刚生产完面如死灰却仇恨不减的女人。血红的狱服掩藏了鲜血的痕迹,在漫天飞雪下带着触目惊心的凶狠。
这部1973年的影片完全不拘泥于电影的一种表现方式,穿插着照片幻灯片以及漫画,动静结合的手法恰到好处的照顾了喜爱漫画《修罗雪姬》观众的胃口。在漫画中,死尸遍野、活人争相起义的黑白惨景里,唯有炙热的火焰和滚烫的鲜血才有了红的疯狂。
影片最令人回味的莫过于摄影和色彩共同制造的古典美,与之结合的是杀戮的畅快淋漓。一柄竹伞、伞中藏剑、白裙赤血、冷艳杜绝。日本剑戟片里的武术指导讲究的一击致命、厚积薄发,招式越简单迅猛方为高手,在这部以女人为主角的剑戟片中,雪姬出手可谓招招致命。
雪夜短街,紫伞轻举,这位官人,明明是你的狗腿踢翻了我的竹篮,你看这宽阔的道路直通蓝天,你却非让这可恶的畜生溅起我满身血点,怎么反倒怪罪是我的错误。
怒海夕食,尸随沉浮,触目的红色染红了前涌后翻的惊涛,一个人的罪恶,真的会影响两代人的一生。同情和眼泪都没有意义,因为雪姬早已没有了明天。
雪姬出场的第一个镜头里,撑着藕荷纸伞的她由左至右袅袅前行,当她杀完人后,撑伞以相同的姿态从右至左离去。上帝视角下她的娇弱与仇恨都掩藏在了竹伞之下,唯有不变的宿命等待着她。以复仇而生,复仇得胜后死去,如同手中伴侣般的伞——敌人毙,伞亦毁。
她的出场和她的一生一致无二:雪中寻血而来,雪地飞血而去。
电影中雪姬共换了六套和服,每一套和服都映射了当时的心境,这也是本片细节处理之妙的一个体现:
第一套:白色为底,金蝶映衬,展翅招摇,流光溢彩。
这套和服是雪姬第一次登场杀人和杀死最后一个仇人时所穿,雪色打底本就是她的存在意义,而金蝶预示着破茧而飞。第一次杀死的人是个作恶多端的官僚,杀死他后,雪姬出师,开启报复之旅。
在杀死最后一个仇人时,也穿了这件和服。此时的她大仇终于得报,金蝶欲飞与天齐,扶摇千里视死归。完成了化蝶的使命,蝶的存在却也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第二套和服:白色为底,兰花轻摆,不卑不亢,不怒不喜。
这套和服雪姬仅穿过一次,便是在出发寻找四个仇人之时。花丛围绕,她想起的却是童年惨不忍睹的修炼过程,为了磨练意志和武力,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和冷酷。年少时一击直断花茎,而她又何尝不是被辣手摧残的鲜花呢。
第三套和服:白色为底,海色条纹,冷静深沉,爱恨俱清。
杀死第一个仇人时,雪姬选择在海边动手,整片汹涌的海岸和雪姬融为一体。此一动手,和绘的友谊再无可能。然而血债必须血债尝,明日再唱他时悲。第一次复仇,她扼杀了自己的友谊。
第四套和服:白色为底,绿染复笔,竹坚难折,心异难同
杀死第二个仇人时,雪姬于房顶上跃下,一丛竹林似在助威,院子里的生死搏斗将她的刚强勇猛发挥到极致,肩膀上的上伤使这鲜绿平添妖异。
这个仇人是个女人,当雪姬追杀她时,发现她已在密室吊颈而死,怒极之下一刀砍断她的下半身。可想而知身为女性的她不仅为母亲的遭遇痛苦万分,更为这个同为女人却旁观协助行为的憎恨。她砍去的是对男女之乐的情欲,在小说家抱住问她“你能过普通人的生活吗”,雪姬紧皱的眉头已经有了无声的答案。面对小说家的情欲,她无法像剑招那般主动果断。
第五套和服:白色为底,浅花点缀,牵挂无有,心安平和
这套衣服是她拜祭父母、面对恩师、以及遥望小孩子时所穿的衣服,雪色的淡雅和亲近之意随花朵绽放。面对玩闹的小孩子,只有面对一个个没有污点、没有重担的生命,她才能感到放松和惬意。凶狠如雪姬,也会穿着这件浅色服装在恩师面前如同孩子般撒娇。
第六套和服:藕荷盛开,清风自来,从死到生,由生入死
雪姬在片中唯一穿过的色彩明丽的衣服,一次在亲自查看仇人墓地后,遇到了此生的孽恋;一次是以为大仇已报了无牵挂,作尼姑装扮的她还穿着初见爱人的服装。她从一出生,就被迫是肩负仇恨的雪姬,白衣胜雪映血如晖。在走向爱人房门前,我相信她是渴望换作平常人的。
行走在生死边缘的复仇女神,为复仇杀死了爱人,为复仇而被朋友所杀,留恋于最后的嘶吼,因为一切都已失去,一切也都来不及。
大爱!
”女子不知心中暖,血溅白衣冬夜寒。刀起刃落遍地哀,只闻桂香油纸伞。娇颜柔媚击壮汉,复仇之路千竞帆。斩断愁肠回首望,疑是血红又雪白。“昆汀的认祖溯源,东宝藤田敏八对剑戟片的革新改良。闭上眼睛,脑补邵氏与东宝的大对决,谁输谁赢?
第一部字幕翻译作品
在传统复仇套路之下几乎包罗万象:对剑戟片的革新,对电影文本的探讨,甚至是对日本传统与西方文明之间关系的思索。
昆汀这哪是致敬啊简直就是翻拍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如果仅仅把修罗雪姬看成一部血浆大片,未免太低估了它的价值。藤田敏八把故事设置在明治维新这个新旧更替的时代节点上,其中出现的所有父子、母女就都有了完全超乎表面的深层含义。七十年代的日本有这样的影片可以作为发泄人民对腐败仇恨的手段,今天的中国人却没有这个机会,有点儿羡慕啊
呦西
其实我想说真正的修罗是雪姬她妈,她妈比她狠多了:不择手段的生个孩子,还要她一辈子报仇!够狠的妈。梶芽衣子把这个形象演活了,冷冰冰,一身白衣,寒意袭人。不像后来昆汀版的新娘那么华丽。从历史角度来说,本片把明治时代日本社会风貌描绘的很深刻,国家与财阀鱼肉百姓,才有雪姬这样的“女侠”。
女人一发狠,男人坐不稳。
结尾的哀号
看过才知道昆汀的《杀死比尔》“致敬”《修罗雪姬》有多彻底。。。
本片是杀死比尔系列的祖宗,如下几点均被昆汀搬去模仿:章回式的结构设定、仇人的仰拍群像镜头、青叶屋厮杀的群殴模式和场景布局、石井阿莲的雪中扮相、残酷习武的桥段配置、插曲 The Flower Of Carnage。——这厮致敬得真彻底呀!【★★★☆ 】
油纸伞,仇美人,杀戮花,多寂寥
复仇在我
最喜欢她死去时的那个雪景,血浆用的真不吝啬啊,仇人倒在海里那个镜头真是夸张,那血海一片哪里死的是人那,简直怀疑死的是头鲸。
修罗雪姬是昆汀的缪斯女神之一。看罢之后我迅速忘掉了东施效颦的《杀死比尔》,只有亚洲人才能将复仇的故事发挥得淋漓尽致,阴冷寒彻,魅影森森,不寒而栗。一袭白色和服的梶芽衣子,凌厉眼神和砍人飙血的场面美不胜收,通篇大洒西红柿和红色血块、颜料看得很过瘾。
马不停蹄的复仇的她,忽然顿了一顿,自小所有精力都用来练剑的她,在处寺庙见到一群女孩唱歌游戏,她不觉驻足,忽然被感动。于是观者在一堆疲惫的武戏里抬身,记得住的就是此处的一顿。感念导演厚意,想必这部漫画改编作品,原本的书页里也有这样的几格交代吧。
梶芽衣子.断掉的袖子.喷溅的血
“人们说,清洗这个腐朽世界的不是纯白之雪,而是染了炙红的雪:修罗之雪。”……普遍被视作影响昆汀的十大之一。而从题材来看,其自身或许也从稍早的意大利西部特别是死神骑马来一片中获取过灵感。
1.为复仇而生,来自地狱的雪;2.镜头、构图充满了仪式感,好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