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捆在坚硬的耻辱柱上
“廉颇老矣,尚能举否?”,这句话用在八十一高龄的波兰斯基身上显然还为时过早了,《穿裘皮的维纳斯》结结实实的证明了老翁在电影艺术上高超造诣丝毫不松懈,坚挺就如电影中的那根巨大阳具一样,在聚光灯的照耀下,高耸入云。
《穿裘皮的维纳斯》真是深得萨德主义的真传,虽然充满情欲的故事最终被老翁玩成了一个非常喜感的讽刺剧,但这两性畸变关系长久以来在波兰斯基的电影之中,总可以得到非常独特,充满艺术性的讽刺式表现,《穿裘皮的维纳斯》继承了《苦月亮》里那种毒药似的情欲诱惑,但是相对于残酷极端的《苦月亮》,《穿裘皮的维纳斯》带喜感的讽刺和揶揄也似乎没有降低此片在性别、权力问题上敏锐的洞察,这一切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智者的有趣游戏,这种通过喋喋不休对话而带来的强大戏剧张力肆无忌惮的展示了波兰斯基的戏剧才华,而很显然,波兰斯基对于舞台剧的娴熟也为此片大大增色。
影片中的两位角色的权力姿态的转变可以分为好几个阶段,而这几个阶段的姿态转换都非常完美的融入在戏剧对白之中,不留痕迹,刚开始编导托马斯在现实世界中掌握主导权,女主旺达是处于现实的弱势,开始对戏之后,托马斯对旺达有了重新的审视,这时候旺达开始吸引托马斯,但是此时在戏剧之中,托马斯仍然掌握了主动权,而此之后,两者的主导权开始反转,出现了一段平滑的搏斗时期,两者之间看似为剧本争论,但是表现之下暗含现实与戏剧的主导权的搏斗,托马斯逐渐开始剥下道貌岸然的外衣,此阶段在戏剧之中,旺达开始掌握了主导权,但是在现实之中托马斯仍然占有微弱的优势,而到了最后,托马斯在现实之中侧地沦陷,戏剧与现实开始糊成不可分辨的一团,旺达彻底占据了上风,并且最终把托马斯绑在了像耻辱柱一样的巨大阳具上。整个复杂充满戏剧性的转换在不经意的补光、走位及构成血肉的对白之中完成,以至于旺达这个角色的逐渐开始脱离现实的模糊起来都不存在任何违和感,扮成维纳斯的旺达跳起了酒神之舞,神来之笔,醍醐灌顶。
电影开始以旺达视觉展开的主观镜头和结尾的离场也非常有意思,一种波兰斯基作为观众进入剧院审视两性纠葛的即视感,而为什么是旺达的视觉,这可能是以女性主义的视野来看的,男性不是被绑在巨大的阳具上动弹不得了么?影片对于戏剧与现实之间的不断转换不断出戏入戏处理的悄无声息,而欲望没被打断反而在逐步的升级,到了最后竟然一发不可收拾,欲望下的现实与戏剧居然紧紧练成了一体,男主彻底在两者中沦陷。酒神精神本源于古希腊,和日神精神一起主导构成希腊文化,在影片中原本讲究审慎、理性和秩序的阿波罗日神精神逐渐被击破,而这基于原始欲望的狂热酒神精神在此时彻底占据了上风,这种有点类似于原始宗教的精神此刻被夸张成了一种狂乱的欲,而不是基于自然美的热情。而在两性的权力与控制关系之中,基于酒神精神的变种原始欲望其实起了支配的作用,但是在表象下的具体内质之中,本片所述的被控制与相生的变相控制,波兰斯基以女性主义的吊诡角度先入为主,男性无情的沦为了虚伪的权力动物,像恶魔一样谄媚虚伪的献上自己的主导权,其实一切都是一种扭曲的控制欲所表现出来的假象。暗流涌动的膨胀欲望最终就像这根高耸入云的巨大阳具一样,把男性困在了坚硬的自制耻辱柱上。
老翁真是极富自黑精神,角色的文化属性设置不说,就连男主角也要找和年轻时候自己长那么神识的阿马立克,基于老翁漫长人生中在性方面的种种表现,让人实在不得不怀疑这是老翁本人的一部分内心倒映,81高龄的老翁越发对舞台戏剧沉迷,这类似于命题作文的局限对于电影戏剧冲突的营造确实是个挑战,但是戏剧毕竟是电影的祖师啊,老翁对人性的洞察力和艺术表现能力在此施展也确无表现出任何局促感,不愧于“大师”之名。影片中女主从最初的粗俗的女郎到后面极富杀伤力的维纳斯女神,整个亦真亦假的艺术转换和变化,让人丝毫不觉任何违和感,在细节上的把握极为精准,另外影片那吊诡的配乐就像一个小恶魔一样,跳跃不定,逗趣揶揄,煽风点火,让电影在听觉上也勾人蠢蠢欲动。
男权社会下的性主导权与女主主义之间的争端,波兰斯基站在了女性主义这一端,而波兰斯基的女性主义总是有几分吊诡的变味,这位热衷情爱的伟大男性导演这样倒戈女性主义,是不是在文化趣味上也有点抖M的倾向?笔者还是不去揣摩老翁为好...维纳斯的狂乱酒神舞成了男权视野下的膨胀终极性幻想,而电影里的导演显然最终却是无法消受的,这一袭裘皮里,包裹着欲望,也包裹着男权对于女权反转的恐惧...这相生相克权与欲的真实性和所能衡量的价值暂且只能是个迷局。
最后,祝 八十能举翁 长寿。
2 ) 对颠覆的颠覆
首先是公共领域(社会)中的性权力体制(导演--演员,导演和他老婆,旺达和打电话的人);
然后开始反转,对权力体制中的角色进行颠覆,S和M角色互换,变成私人领域(卧室)里的性权力体制(导演的童年回忆与再创造,导演与演员对戏),但权力体制仍在。
然后再次反转,对权力体制本身进行颠覆,男性解放成献祭的美丽女性,女性解放成狂欢的酒神(电影里很明白的提到过酒神的女祭司),权力体制已被解构,各嗨各的。
然后爱神诞生。在一片虚无中噩梦开始。
第一层:社会,第二层:明意识/欲望,第三层:潜意识。
如果仅仅到第二层就烂尾了。大部分叫嚷着解放的人大概只能要求到这一层。要反就反到底。
所以老波是好样的。
3 ) 别致的变态还是变态
受影片名字的影响,影片一开始,就没有一刻不认为它将要开始色情的部分。直到字幕出来的前一分钟,才意识到导演和编剧此刻一定看着我偷笑:哈哈,你想多了吧!
影片充斥着性暗示,但是仅此而已,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色情场面。男主是个性受虐狂,但是他极力为自己辩护,用所谓的艺术,模糊,美化自己的变态,使这种变态很别致。《穿裘皮的维纳斯》是世界名著!但这也也挡不住它的变态。
女主是个神秘人,是编剧的化身,有上帝的感觉,她在救赎男主,揭露男主,让他明白:别致的变态还是变态。
尽管如此,对男主不全是恶意的嘲讽,实际上,编剧并不对性变态者怀有恶意,同情他们,但是对他们欺骗世人,美化自己,感到讨厌,并取笑了这些人。
4 ) 《穿裘皮的维纳斯》到底满足了谁的幻想?
《穿裘皮的维纳斯》是波兰斯基对两性关系与幽闭空间一次奇特的描绘。在极简的形式中藏匿着俄罗斯套娃式的构架。但这位穿着裘皮翩翩起舞的维纳斯,到底满足了谁的幻想?是戏中人?还是镜中人?
只有三个角色的处女作《水中刀》、封闭在一个空间里喋喋不休的《杀戮》、过异装癖瘾的《怪房客》、披着裘皮的《一次心理治疗》、跳着虐恋祭祀舞蹈的《苦月亮》……波兰斯基一心想着要拍一部简单到只有两个演员、却能包容这一切的电影。现在,他用《穿裘皮的维纳斯》成全了自己。
电影《穿裘皮的维纳斯》改编自同名话剧,话剧又根植于奥地利小说家莫索克创作的小说。正如“施虐癖”(Sadism)源于萨德(Sade),莫索克(Masoch)的名字也孕育了“受虐癖”(Masochism)一词,二者共同构成了现代人熟悉的词汇SM。出版于1870年的《穿裘皮的维纳斯》,用小说的形式第一次定义了受虐癖,从那个时代开始,许多人将这本小说看做是性爱圣经。
小说中扮演小说家的萨乌宁
小说讲述了欧洲贵族萨乌宁甘受梦中情人旺达奴役的故事。萨乌宁年少时,身披裘皮的姑妈用鞭子虐待他,最后却又逼迫他感谢她的惩罚,伸出手背让他亲吻。这一永恒的场景点燃了萨乌宁对于女性最初的幻想,他自此认为冰冷残暴的女性是他的维纳斯,而最关键的是:她必须穿着裘皮大衣。“裘皮大衣”的形象就像一个开关,能够引发萨乌宁殉教徒般的激情,通过想象的魔镜,他能够将来自外部的残忍与自我的卑微,幻化为殉教徒般的极乐快感。
电影中扮演萨乌宁的托马斯
电影的故事发生在现代,在小说的基础上新建了一个空间。小说成了电影中被改编的话剧剧本《穿裘皮的维纳斯》,电影则发生在剧院里的面试现场。话剧导演托马斯(马修·阿马立克饰)扮演萨乌宁,与恰好也叫做旺达的女演员对戏,以此考验对方是否有资格饰演旺达一角。四个相对的男女角色建立起不同的力场,权力的筹码在各方间不断转移,表演与现实的边界逐渐模糊,最终,戏剧中女性的主导地位蔓延到了现实。
虚构的革命
小说和电影的结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共同指向受虐幻想的破灭。小说中,旺达与她情人的残忍鞭打超越了萨乌宁的极限,将他所有关于受虐的诗意幻想彻底打破,于是他的受虐癖倾向被治愈了;而电影的观点,则认为SM游戏是把女性当做道具的侵犯行为,《穿裘皮的维纳斯》这一剧本也字里行间透露出性别歧视,正因为如此,旺达假借面试进入导演托马斯的世界,实际是为了对他进行审判。
现实的落败
然而,这里真的是旅途的终点么?让我们插入一段莫索克的八卦。莫索克的妻子曾出版了一本回忆录,披露一些隐蔽的事情,例如在结束了一天的家庭劳作之后,她仍然需要拖着疲惫的身心,穿上厚重的裘皮,拾起鞭子,体贴地扮演他丈夫残忍的梦中情人;而丈夫最终却抛弃了她,与一个更为霸道的维纳斯私奔了。就像小说中描述的一样,现实中的莫索克也曾与妻子或情人签订合同,成为她们的奴隶,而女方“承诺平时尽可能穿裘皮大衣,尤其是残酷对待奴仆时更要如此”。对照现实,我们会觉得小说是一面映照他生活的镜子,教化性的结局仅仅是一种伪饰而已,是为了让小说显得符合社会的标准。实际上,小说根本是莫索克为自己的受虐癖倾向所创造的艺术品,它既满足了他本人的自赏,也激起其它读者的幻想。
导演的权杖
回到电影的结局,片中导演的权威被彻底推翻,正如猩红的海报所示,高跟鞋将眼镜碾碎,这看起来是多么典型的女权主义式的胜利啊。然而,我们不能不想到,无论电影中的托马斯怎样瑟瑟发抖,处于摄像机之后的波兰斯基却绝对安全。他的“旺达”——他的妻子艾玛纽尔·塞尼耶依然是一个从属于导演的演员。波兰斯基才是把玩这个俄罗斯套娃的上帝。
审美的安全地带
比镜头后的导演更处于安全立场的,当然是我们这些患有慢性偷窥癖的电影观众。我们耽于审美,沉醉于充斥电影之中的符号:真皮项圈、十几公分的高跟鞋、高大的金发女郎;我们也不会忘记,在托马斯为旺达换上过膝长靴时,那让人产生嗅觉幻想的视觉表达,以及追随拉链,慢慢往上蠕动的手指,逼近大腿之深......而当剧中的托马斯穿上高跟鞋摇曳走动时,我们忆起了《怪房客》中,波兰斯基本人对于异装癖的倾情演绎。
影片的末尾,托马斯一脸惊恐地看着在跳女祭司之舞的旺达,她像一个复仇女神般让人惧怕。而对于置身事外的我们而言,女权主义者这种摇摇欲坠的梗根本经不起推敲,所有的文化指向最终成为了审美的一个借口。看着她裸身披着裘皮,摆动着优美又荒诞的舞姿,这种高度的形式感让我们产生了穿越了历史重重维度的想象:凝脂般真实又冰冷的维纳斯雕像;小说家、导演、演员的种种影射关系;自身经历虚实参半的捏造;甚至可以再脑补上地下丝绒乐队的Venus in Furs……汹涌而来的审美元素可供银幕下的我们任意搭配使用,并且,在产生绝妙效果的同时,根本不用担心皮肉之苦。
5 ) 《穿裘皮的维纳斯》:瞬间踏进迷梦
《穿裘皮的维纳斯》:瞬间踏进迷梦
文/王小二
马索克习惯将他笔下的女人比作大理石,美艳而冰冷,在他的想象中,身裹裘皮,手擎皮鞭的女神既是快感的施与者,也是灵魂的拯救者。而波兰斯基《穿裘皮的维纳斯》中的女人,一出场便颠覆了女性与大理石之间质感的桥连,那女人(艾玛纽尔·塞尼耶饰)充满着肉欲感,遍身俗世的气息。只是当她与舞台上的“旺达”形象合体时,犹如片中的导演(马修·阿马立克饰)一样,令人顿生震撼。这便是女性的魅力,来去均带着游戏感和神秘性。
马索克的小说《穿裘皮的维纳斯》更适合舞台的演出,人物狂热且神经质般的动作和语言在舞台上更容易被放大,而越被放大越能够间离,便于观众带着距离感去审视虐恋。如果完全刨除舞台的表现形式,单纯的电影恐难以掌控人物动作和语言的表现力度。波兰斯基选择从舞台剧改编,在电影中建立禁闭的舞台空间,并且在现实与虚构中建立互动联系。舞台与现实结合的手法从电影史来看虽非新颖,但却是表现《穿裘皮的维纳斯》较为理想的方式。同时该片对于空间与人物的处理,令人想到波兰斯基的前部作品《杀戮》,两者均利用狭促空间表现人物,极大地调动了人物语言和动作的表现力,同时,也能创造充分的戏剧性,将观众牢牢地限制在既定空间内。
整部电影犹如一场迷梦,像是马索克笔下一再想象的大理石维纳斯复活后,降临剧场完成一次抓人心神的舞台展示。末了,神秘的维纳斯消失在迷雾中,空留下舞台上被缚的惊恐的男人。不过,影片中的“梦境”不像小说那般带有火炉旁温热着的香艳。波兰斯基将背景限制为阴冷的雨夜,片头行进的镜头掠过的街道,带着神秘、萧瑟之感,如此气氛也为性别权力的展演定下了基调。如果说,马索克的小说中坦露了一种超越世俗的性别关系,并以文学书写标记出“虐恋”(sadomasochism)词义的话,那么波兰斯基则以此为背景,深入展演了性别权力及其转换的可能。
片中的女人一出场便带着居高临下的气势,从最初直接甚至粗俗的语言到舞台上角色扮演,均显示出性别关系中“暴君”的潜质。而片中的导演,作为男性,则显得浮躁、惶恐,缺乏坚定的意志,像是带了“奴隶”的标签。两人在舞台上搬演的虚构故事——话剧《穿裘皮的维纳斯》——则延续并巩固了暴君与奴隶之间的关系。一旦踏上舞台,奴隶瞬间踏进迷梦之中,享受暴君的魅力,匍匐跟随暴君的思维。但是,与其说舞台提供了神奇的场域,赋予人物身份新的可能性,毋宁说服装具有神奇的魔力,就像小说中那些无处不在的裘皮大衣。舞台上女人不断的脱衣穿衣,男人则变换不同的服装,与此同时,每一次的变装意味着人物的身份地位得以建立或重塑。有意思的是,片中的人物关系,包括现实空间与舞台虚构空间中,反转了通常意义上导演作为剧场“暴君”,而演员作为“奴隶”的权力关系。女性不断僭越,质疑并修改导演的创作,而与此同时,导演也在不断的妥协和接受。这与女性暴君和男性奴隶之间施/受虐恋产生了极有意思的映射关系。
而使映射得以成立的虐恋物象,在小说中是鞭子,在影片中则是剧本。两者的相同之处均是在过程中混杂了痛苦和快感的体验。话剧导演眼中,剧本带有神圣性,否则当女人拿出又脏又皱的完整本剧本时,他不会如此讶异和失望,如果注意到他对这个突然到访的女人带有明显鄙夷态度的话,那种男性权威遭到无视的失落感更加凸显。影片伊始,导演的话语权便被女人游戏般地剥夺,性别权力的固有模式走向倒错。
对于倒错的性别权力关系,影片不遗余力地使用俯拍、仰拍镜头加以确认和巩固。仰拍镜头下女演员以惊艳的表演和滔滔不绝的言语显示其强势,而俯拍镜头下的男性导演则更显弱小。即便剧情发展,男性导演成为虚构舞台上的“暴君”,镜头仰拍出他的形象,但是易装则赋予他小丑般的模样,夸张、扭捏,充分暴露了此刻的虚假,他的孔武瞬间被击碎。同时,波兰斯基也在不遗余力地借助手机通话建构另一重时空,并借此给男性施加压力,从而暴露其性格。接二连三的电话催促,对片中导演而言成为一个始终悬置的危机,也扯开了掩在他在现实中的“奴隶”地位的幕布。电话情节的加入,不但拓展了剧场的空间,同时也为拨弄男女主角的关系增加了有效的手段。
在马索克的小说结尾,“我”反复询问赛弗林“故事的寓意是什么?”,对于波兰斯基的电影,作为观众同样有类似急迫的询问。影片对传统意义上的性别权力的倒错表现,与其说是指向性别权力本身,不如说是在探究对于价值观的态度。剧场内,一个女暴君,一个男奴隶,前者对小说和舞台上的故事以及人物的理解是粗俗的,但却代表所谓正常世界的理性判断,一种对虐恋道德化的挞伐态度;而话剧导演对小说中的人物及人物关系的解读则带着艺术家特有的敏感和想象气质,但他理想化的创作和解读则被“女暴君”指责为虚伪和矫饰。但事实上,问题并非如此简单,因为波兰斯基的立场似乎更倾向于片中的女暴君,她的神秘感和操纵能力犹如波兰斯基的导演身份,唯有他能够控制剧场大门的打开和关闭。果真如此,那么19世纪的虐恋文学倒真的成了一纸令人不屑的色情小说,也无怪乎海报上会显影为女人的高跟鞋踏破了权威的眼镜。如果说性别权力的反转是影片戏剧化的诉求,那么价值判断则是戏剧化背后的理性思考。
19世纪诞生的“旺达”(Wanda)与“赛弗林”(Severin)如今业已成为虐恋的象征,小说中旺达的暴君行为最终成为一种施救,成为对于幻想之爱的治愈,而波兰斯基的影片则更像是一次质问和警告。小说是对自我的坦率,而电影则是胁迫似的逼问,就像女演员对导演是否有着与小说中的赛弗林同样非常态生活的穷追不舍。这番逼问显示着有别于常的性别权力关系,也经由此过程的展演,寻求对价值判断的解答和认同。
6 ) 记住,长jj的是男人不是女人。
我一直在犹豫写不写这篇评论,暂且称为评论吧。看完这部电影我很激动啊,激动法国人的拉康情结。是的,正如拉康临死时所说,我正在消失,我将成为大他者。拉康死了,他成了精神分析学派追随者的大他者,女性主义们不遗余力的进攻这位大他者。
可能,写不了那么多,随便写写。毕竟我对拉康不熟悉,只是感觉这部电影的结构跟拉康的结论很相似,并且以一种时间的顺序展开,正如拉康论述婴儿俄狄浦斯情结发展顺序一样。我对精神分析很热爱,这是我丝毫不后悔的地方,我很庆幸我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读到了拉康,并热爱上了拉康。至于齐泽克,后期精神分析学派里有很多人,他只是比较出名罢了,而且齐泽克重点在于权力、意识形态、革命、资本主义,与其说是拉康理论的继承,不如说是拉康理论的运用,在运用中发展出他适合于运用的属于他自己的东西,跟他康关系不太大。我这里就班门弄斧,抱砖引玉,只是为了中国引进拉康,为拉康的追随者摇旗助威而已。
穿裘皮的维纳斯,我之前对此完全没有了解。后来观看电影,发现是一部sm小说,这点倒是很像萨德,是一种性倒错。这个故事被剧中男主角改编成戏剧,也是被女主角有机会就诘问的地方,也是剧情得意反转的关键。
旺达,莫名其妙地就出现了。是的,女人就这样出现了,女人对而男人而言,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视野里,仿佛一种不可公约的余数,不可象征的能指。所以男主角一直在问旺达是谁,旺达也从不正面回复她是谁,即便后面说是从演员变成私家侦探估计也是一种谎言。
没错,这引起焦虑。
男主角的焦虑。男性的焦虑。或者说男性地位的焦虑(男性地位不指男性,它只是一个位置,占据这个位置的可以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整体而言,拉康继承发展佛洛依德的双性论,这点很重要,结尾反转得以借此完成)。大他者阉割了人类主体,是人类主体在菲勒斯的淫威下愚蠢地寻找着它的代替之物。剧中那个仙人掌象征阳具,这不过是形象化而言,菲勒斯是有阳具的基础,男人是有jj的,女人没有,但菲勒斯不仅仅是阳具,而是一种在心理上被阉割后剩下的阳具,这个阳具是男人的jj,也不是男人的jj,不过这点拉康没说明白,因为这涉及到具体客观现实与精神的意识之间的关联,不仅仅是菲勒斯与阳具的问题,这种问题还体现在拉康对本能、需求、要求、欲望之间的划分上和联系上,虽然拉康努力用他的拓扑变化理论去解释这些概念之间的转变和相互关系,但我估计也就拉康自己能明白,或者其实他也不明白,关键是他死了,死了很多年了,呵呵。总之菲勒斯作为第一能指,主导者其它能指,包括男女性位置的定位。男人被阉割后,放弃母亲的欲望,转向认同父亲,将自己的欲望投射出去,寻找替代物借此满足自己欲望从而获得菲勒斯的拥有,当然这一切不过是幻想罢了。而男性需要定位,需要从欲望的替代物上进行定位,也就是母亲的替代物,也就是其他女人,因此,男性总是渴望将女性定位成自己希望的样子,然后借此对应虚构出与自己希望的女性样子的男性的样子,然后自己占据这个男性的位置,借此满足自己的自恋幻想,完成一种虚假的拥有菲勒斯的假象,获得满足和快乐。所以男性需要对女性定位借以调整自己和女性,所以男主角一直在询问女主角,一到女主角让男主角惊讶,愤怒等等时候,男主角就开始询问女主角他到底是谁,其实询问女主角是谁,也是男主角询问自己是谁,因为女主角总是挑逗男主角,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无法准确定位自己,产生自我认可的焦虑,男主角迫切想要知道女主角是谁,然后借此定位女主角,从而定位自己,获得自我认同的整一的认可的假象。这里面提到了是谁,这就像柏拉图问什么是善,什么是美一样。这点我到很在意,我不知道国内怎么样,我已经深刻明白拉康地位的伟大不仅仅是因为拉康的精神分析理论,从哲学方面来说,拉康的理论无足轻重,国人纠结于拉康的理论,却不明白拉康地位的伟大正是以为拉康对哲学的解构。拉康对知识的嘲讽,知识源于认识论,最早源于形而上学,也就是柏拉图的理式。但这点被拉康否定了,拉康说知识是虚幻的假象,是男性主体因为自恋的结果,在尘世构建出来种种的整一的幻想,是菲勒斯主导男性,去不停的寻找菲勒斯的代替物而只在出来安慰自己的假象。男主角一直在询问女主角是谁,而女主角从不正面回应,这就出现了不确定性,知识的不确定性,最终引起男主自我认同的焦虑,假象的镜子在破裂。
我们应该知道,女主角出场很随意,很戏谑。这就是真正女性的做法,女性不应该服从男性的定位,成为男性的附庸,让男性从女性身上来定位男性自身让男性获得假象的菲勒斯原乐。这点很多女性主义者攻击拉康是错误的,拉康向他们指出了女性主义的未来,指出了男性主义的致命弱点。女性就应该调戏男性,不确定,不正面回应,不认同,不合作,游戏男性和知识,让男性无法定位自身,让男性焦虑,让男性自我消耗,陷入我是谁的茫然无措之中。女性应该打破这种由菲勒斯主导的男女相互定位的共谋,游戏一切或则自我想要的快乐。这点其实不仅仅限于女性,那行只是一种位置定位,男性也可以占据,意思是说男性也应该采取游戏的态度,自由随意的获得自己想要的原乐。而这部戏之中,一个场景非常有意思,男主角躺在沙发上,开始描述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婚姻,女主角在沙发另一头,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戴着眼镜,拿着笔记录什么。这典型的精神分析时,分析师与分析者的角色,而此时分析师是女性,分析者是男性,所以女性要分析男性,将男性询问女性是谁借以定位自身的问题打回去,让让男性产生焦虑,而从整部剧来看,其实旺达也一直在分析托马斯,让托马斯产生焦虑,并揭示出托马斯作为男性其可悲之处就在于自己被那个菲勒斯主导,而女性则不是。
反转有两个原因,一个改编的小说,一个就是拉康所持的双性论。而剧情颇为有意思,女主角引诱男主角,说男主角其实演旺达比女主角好,因为他创造了旺达这个角色,自然没人能比他更适合演绎旺达。此次就是一个陷阱,女主角跳脱出来,让男主角陷进去,其后通过男主角扮演旺达时的台词,我们可以看出,波拉斯基简直就是在抄袭拉康。揭示出小说里女性的从属位置是为了小说里男主角的原乐和自恋,这点是小说的作者意思,而成为剧本,被饰演旺达的男主角说出来,意思就反讽了,让男主角扮演旺达,说明男性质询女性是谁的那个谁不过是男性幻想的,本质上就是由男性扮演的,而后再来定位男性自身,说到底不过是男性自恋自慰的独角戏罢了。而女主角脱离出来,游戏男主角,将男主角自恋自慰的一处丑陋的淫荡戏剧揭示出来,让男性获得焦虑,从而打到男性。最后的躶体的舞蹈更是对男性的嘲讽,被绑在菲勒斯上的男主角,看到的是男主角依托被束缚在菲勒斯上的幻想,可看而不可触,真正的欲望是被菲勒斯禁止的。
最后想说,穿裘皮的维纳斯,暗示每个主体都是病人,都是不正常者。旺达从开始的被动变成最后的主动,从奴变成主,成为欲望的主宰者。她开始表现出来的不过是假象,这点也在暗示女性应该脱离男性对自身的假象定位,跳脱出来,获得自由。不过我还是想说,男性不必懊悔,毕竟长jj的是男人,女人终究没有jj,男人应该获得焦虑后的自信,不要被女性迷惑,不要沉沦在菲勒斯的假象焦虑之中,你就是有jj。而女性因为其自身原因,而不存在,是一种实在界的象征,女性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欲望所在,而终究是什么人没知道,换句话说不是什么不知道也就是没有,女人真神秘。
7.5/10。当m过于强大,就会变成s。
用SM传达性别上的角色扮演,波兰斯基在《苦月亮》中已经玩过一回。这次又将舞台/现实并行,双重角色拓展,达成精神统一。性别、角色、价值观的相互作用,构成关系上的支配。从中还能看到导演前作的影子,如《怪房客》的异装癖、《不道德的审判》的复仇女神、《苦月亮》的SM和舞蹈等。
那音乐那节奏,啧啧,看到后面已经被这个剧本玩傻了,基本处于被老波波一掌震出几丈开外的感觉。全场观众也没回过劲来,全部呆坐在那里看完字幕。
1.男性与女性在社会、爱情里面的权利衡量,表与里、始与终;2.男性内心最里层的挖掘,控制欲、受虐性、变性...直至血肉模糊,只为了自己内心最原始的欲望;3.女性,被男人蒙骗的玩具,一时的被赋予、被追捧,却也不过是男人的一个陷阱;4.剧本、音效实在太赞,戏中戏,人物的双重转换,被深深吸引了。
彻底沦为波兰斯基的影奴了。整部影片的配置比《杀戮》还要精简,它幽默,乖张,扎实,迷幻,诡魅而病态,前卫而虚实难辨。两位主演的表演在性别、台上角色、台下身份、社会地位甚至是现实与幻想中转换自如。波兰斯基潜移默化的掌控着一切,很难用“戏中戏”来定义这故事,它已经超越了一般的戏剧常规。
两个演员一出戏,在电影里演话剧。话剧剧情反转了一次,电影剧情反转了一次,话剧角色关系反转了一次,电影角色关系反转了一次&性别关系反转了一次。要把这么五次反转合理且不混乱地编织在一起,编剧需要功力;而在90分钟的单一封闭场景里怎么让电影语言表现得更丰富,导演需要功力【百老汇电影中心】
从舞台侵入现实,由历史延伸当下,性与权力的纠缠,永无休止。
一个舞台就两位演员,却因为“入戏”而产生权力的随时转移。千变万化的表演,千回百转的戏剧,S与M背后延续的是服从与支配的命题。欲望和征服是人的天职,两性之间没有上帝没有魔鬼, 只有——“危险关系”!
这类单场景两人戏,真的很难撑起一部长片。剧情只能是没话找话、没戏找戏,难免显得刻意牵强,不管如何调度运镜剪辑,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都像是舞台剧。观众一般开始观赏时还兴致盎然精神抖擞,半小时过后便兴趣索然身心俱疲了。 PS:这片男主选得真好,形神兼备,活脱脱就是波兰斯基本尊。
两个演员在剧场里一来一去的对话,没有过多的修饰,借着排演话剧的幌子,对两性关系,男女平等,爱的哲学,虐的极致等话题进行探讨,这样的对话太吸引人了,波兰斯基拍色情真有一手,把女人的挑逗和男人的欲望拍的太好了,整部电影除了穿靴子那一段,几乎没有男女主角直接接触的镜头,但舞台上的那份情欲都要溢出屏幕了
Roman Polanski的叙述更深邃了,在形式上似乎更加精简而同时复杂。火辣、趣味、逻辑和悬疑并存。4.5星
同样的封闭空间戏,演员数量是Carnage的一半,杀伤力简直是微风与台风的区别。男权与女权之拉锯,几近完美的互文,还有极其考验演技的戏中戏,还有看得下巴快掉下来的收尾,还有让人忘记看时间的节奏掌控,还有........
给波兰斯基大神跪了!一个场景,两个人物,一个半小时看得津津有味。难怪这么多铁杆粉丝早上八点不到就在排队,结果剧院满了还有好多人赖着不走,于是我们被带到旁边的小剧院另外加映一场!真是没白起这么早等这么久~
“节制”才能“情色” 这也是粉色电影和AV的区别
抽M去火火更炽,借S消愁愁更愁。
这是仅两个演员在一个剧院中上演SM易装角色扮演的超现实情欲大戏,阿马立克根本就是波兰斯基的化身,爆笑,性感,极致的戏中戏,在角色性别虚实之间畅快转换,童年性阴影,支配与捆绑...比《杀戮》好出了几个级别,老波波最高!
老波你也太偷懒了,老改话剧也就算了这次直接拍了个发生在剧院里的。片子不错但是象征什么的太明显太讨巧了。
哎呀笑cry~~施虐与受虐、支配与被支配、玩弄与被玩弄、角色与身份、虚构与现实、台上台下、戏里戏外、过去现在、甚至性别,随时翻转,随时洗牌。爱情是政治,权力关系的交替如王座更迭;男女是相生相克的亲密宿敌,打倒了我也踢翻了你,臣服了你也低贱了我。谁是谁的主宰?谁又是谁的玩物?
这个妹子简直就是导演分裂出来的嘛, 各种嘲弄,恐惧和幻想.又确实揭示了性别/性的权力本质. 非常有趣的文本."所有女人都渴望被爱,就像上帝创造人类","上帝惩罚他,把他交到一个女人的手中" 想学法语. 学表演.长得像波兰斯基的演员真牛逼.很逗逼的鸡鸡树.
这出堪称SM启蒙的大戏以女人的视角一反转,有了一种新的解读,最后“上主惩罚他,把他交到一个女人的手中”,而这句话的后半句本事也会某些女人很不爽。虚虚实实的戏剧与真实,男人女人、男导演女演员的控制和支配关系一再反转,情欲竟然称了男人的意淫,被虐不过是实现强者的性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