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部电影中,本宁继续通过两个杀人犯的故事来审视美国文化。埃德·盖恩(Ed Gein)是威斯康星州的一名农民,他在20世纪50年代曾多次谋杀受害者。伯纳黛特·普罗蒂(Bernadette Protti)是一名加州青少年,1984年,她因朋友的侮辱行为捅死了朋友。
观看这部影片前,请确保你有足够的耐心。它没有戏剧化的镜头、惊人的反转,也没有华丽的演员阵容与宏大的场景特效。但如果你跟随电影的镜头,层层深入,去掀开平静表面下隐藏恐惧与颤栗,那么,这部电影绝对会在你的佳片名单上留下一席之地。
《静态自杀》是一部由詹姆斯·班宁导演的1987年美国剧情、犯罪片、纪录片。它延续了导演以往的风格,以一种冷静而又疏离的口吻,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为我们讲述了两起令人不安的谋杀案。第一起谋杀中,加州的高中少女伯纳黛特因感到受到朋友的侮辱,一刀刀刺死了她。第二起谋杀案发生在20世纪50年代末,威斯康星州的农民埃德·基恩残害地杀害了数名居民,并将他们的尸体做成“收藏品”。电影中,象征着美国梦的加州繁华的中产阶级郊区,与萧条的中西部农场小镇通过一种共同的孤独感、荒凉感和安静的绝望感联系在一起。不同于以往的犯罪片,本片中犯罪更像是一个单纯的题材,而影片的重心则落在对于事实与动机的探索与叙述。不参杂丝毫感情色彩旁白的,一个个无限拉伸的固定静态景物镜头,出其不意的广告与舞蹈音乐画面,相信会带给你一次惊喜的观影体验。
班宁的纪录片总是偏爱那些未经加工的镜头,他的主题总是围绕着路:《美国铁路》、《小路》《布吉伍单程路》...路往往能带给我们无限遐想,从温暖的回家之路,到热血的寻梦之路,再到孤独的人生之路。而这一次,我们一步一个脚印,踏上杀人者走过的罪恶之路。 如果单看影片中那些重复、静止的镜头,你甚至可以说它单调、平庸甚至是乏味。作为犯罪片,它既没有以往那些血腥的镜头带来的感官刺激;也没有凶手被捕后的暴怒、恐惧抑或是洋洋得意。相反,这部电影中的两位杀人犯,他们就像你邻居家的女孩或是那个平凡无奇的同事。他们被捕后,流露出的迷茫,甚至一瞬间让你相信他们是无辜的,当你看完了他们的审判,才后知后觉的毛骨悚然。
电影中大篇幅刻画地静态景物镜头背后,聚焦了对宗教与信仰,动机与道德以至美国社会现况的思考。一幅幅风景在阳光普照下显得美好而宁静,但依然无法隐藏它们背后的罪恶。从阴雨连绵的加州的春天,到白雪皑皑的威斯康星州的冬日;网球场、公路、房子与农场不断交织变幻,带你走向一场表面风平浪静暗中波涛汹涌的寻凶之旅。电影的最后,雪地中猎鹿的场景展现出了暴力与宁静诡异的融合,纯洁的白与刺眼的红,仿佛戳破了整部影片平和面纱下冷酷却真实的现实世界。
《静态自杀》中,班宁这种客观、原始却无比生动的镜头,无数次使我们在观影途中产生这样的错觉:眼前的不是演员,而是凶手与你之间一场面对面的会谈。这一次,观影时我们不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审判团的一员,而是躲在镜头后面,与导演一起,逼近最后的真相。
当一个无法被主体信服为绝对本质的行动在主体自身之内发生时,这个行动的来源会成为对主体而言漠不关心的表象,主体对这样的表象在认知层面上保持着一种“旁观的意识”,而这种旁观的意识会将行动源头的真正精神实体分裂成两种绝对对立的力量,倘若在这个主体的内在有一个拥有绝对信服力的偶像之表象,那么这个表象会催化其中一种与之同质的力量的强度,致使它压倒与之对立的另一种力量,使精神原本想表达的内容以一种单一、简单、感性的形态出现,误导主体做出违反精神原本所制定之法则的判断。当这个主体是资产阶级时,主体内在的偶像是自由,这使他能够去反抗家庭之神与政府之神;当这个主体是无产阶级时,主体内在的偶像是良心,这使他能从同情中缓解长期机械劳动中积累的孤独与怨气。 良心是无产者独有的共识,这种共识来源于劳作行为中的与自然产生的辩证关系:一个人为了伦理世界的生活而去耕耘没有伦理的自然世界,在劳动中,自然被伦理改造成可供养伦理世界的样子,人也会从自然中诸多的无自我观念之客体中找到自身道德与自然神圣生活的同一性,因此他们会认为,被改造的草地、被开垦的土地、木制的房子、被猎杀的野鹿,自己都是受之有愧的,出于这种愧疚派生的对他者之爱,他们将自然客体进行了人性的思考:宽忍的土地、无私的大树、稚嫩的草地、恐惧死亡的野鹿.....这些构成了无产者的良心,也就是我们印象中无产者特有的淳朴与善良,与为人提供自为性的良知不同,良心带给社会的危害是大于好处的,这种危害在本片中最明显的体现就是对无产罪犯的集体包庇,因为良心的催化,无产者对于法律这种维护生产社会秩序的精神只是保持着旁观的意识,这种意识引起的干扰致使关于“是否有罪”的判断被歪曲为“是否邪恶”的判断,邪恶是一个纯感性的概念,它只是作为神圣的对立面存在,但这两种概念都不会作为伦理实体出现在伦理世界,而伦理世界的秩序派生于自然世界的秩序,因此只要像评价自然秩序那样为行为找一个人性的理由,邪恶就不会被用来形容人,就像猎人杀死并解剖野鹿可以用“维持生态平衡”这个理由来辩护一样,“青少年”与“精神病患者”这两种身份也可以成为为杀人轻罪甚至无罪的辩护理由,我们的世界从来不缺这样的辩护,在教堂里、在电台广播里、在学校的演讲里,但究其原因,法律其实并不适合作为生产社会的绝对秩序标准,法律的任何行动都无法在无产者的意识中成为符合他们良心之绝对本质(包含良心在内的所有共识都没有绝对本质)的行动,而无产者占据生产社会人口的绝大部分,所以由公民法律意识淡薄引起的雅各宾派恐怖统治和农民起义中的屠杀是必然的甚至可预见的,如同所有发生过的悲剧之过程一样,不论是宏观的自然、法律、生产,还是微观的语言、行为和揣度,都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但即使悲剧的结局是令人印象深刻而挥之不去的,但它催生的过程并不会在观者的意识中,正如被不断打出去的网球,每一次动作都是一样的,因此行为在观者的意识中不断被淡化了,意识也在重复的行为中被催眠了,直到所有网球零散地分布在网球场上不同的地点时,意识再次醒来,观者在震惊之余并不会在网球的不同位置和拍打这一行为中找到明确逻辑关系,所以没有人会有意识地去抑制每一次悲剧的发生,无意间所有人都会成为悲剧的制造者。 然而,还有另一个方面可以消除这些悲剧,那就是无产者的意识在生产社会中不再作为现实的和行动的意识,取消那些无产者中理性存在者与自然之间的辩证关系,呈现在人面前的自然都是经过多次加工后完全充满生产特点的样子,比如被做成香肠的牲畜、被做成皇宫的木头、被做成琴弦的羊肠......这就是资产阶级社会的样子,这个社会的公民的行事准则不是良心,而是良知,良知的信念不是源于自然,而是源于义务和权利,公民的自身直接确定性就是在义务和权利对自身行为的指导中形成的。而对于无产者而言,他们的归宿就是被困在如棺椁一样狭窄的空间内,比如卧室、客厅,重复他们富有良心的行为,比如富有遐想和亲切感的电话闲聊、充满悲伤气氛的独舞,这些行为和人物(不是人)被资产阶级公民以一种类似于植物宗教的无自我观念的图腾观赏着(有耐心看完这部《静态自杀》的观众应该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资产阶级公民吧!当然,资产阶级公民也逃不过无产者经历悲剧和被放在相框里观看的命运,不过这就是其它电影的范畴了,比如布努埃尔、费里尼晚期的电影)。无产者的悲剧会和无产者一起死去,而无产者死亡的幕后主使就是无产者内心之普遍自由与外在之生产的矛盾,当生产的最终结果是悲剧时,无产者自身的事业和行为被否定,于是普遍的自由所能做的唯一事业和行为就是死亡,一种没有任何内容、没有任何实质的死亡,所以无产者是被迫在静态的图腾中自杀的,跟着一起自杀的还有农民起义、工人罢工、生产时哼唱的民歌......这些人和事件自杀的过程,正如所有悲剧发生的过程一样,都是重复的、逐渐淡出我们意识的,正如不断重复的“拍打网球”这个行动一样,所以旁观“静态图腾中的自杀”这一悲剧的我们其实也是悲剧的制造者。
①故事上主要是美国的两起谋杀案(注:搬演自真实事件,但不是真实纪录):80年代一青少女因朋友的侮辱行为而杀死朋友;50年代一农民谋杀多人。影片借助这两起谋杀案批判了美国的一些现状与文化。
②电影名《静态自杀》:自杀现场并不是静态的,所以片名的意思是自杀/激烈的事情发生在画外,画内是一片平和。
③本片的影像在方法论上同质于布列松和哈内克的很多电影,即运用「少即是多」的极简主义去渲染冷酷/冷漠,具体技法如:
——素淡干净的摄影美术
——全是固定(长)镜头
——不时出现的黑屏(制造冷淡的抽离与克制)
——画内是被采访的杀人犯回忆杀人经过,观众通过画内杀人犯的话脑补画内没呈现出的谋杀经过
——案发现场的空镜头(让观众通过画面与声音脑补是什么构成了曾经的谋杀——也许是代表保守主义的宗教音乐,也许是代表消费主义的流行金曲,也许是代表「冰冷的现代工业化」的车辆行驶/飞机飞行的噪音,总之导演Benning处理地极其宽泛模糊)。
④但总得来说,对我而言,影像的情绪冲击太小,与布列松/哈内克等人差别很大。
⑤开头打网球的积累蒙太奇有想法(表达了“画内发生的只是个引子不重要,重要的是画外发生的”),但执行起来太概念化,情绪上的体验对我而言较生硬。
和以往看的电影完全不同
重看
9.1 非常震撼!对事件发生,状态的注意力逐渐转移到句子结构和用词上。
7/10
www.呦 吐不.com/watch?v=52KejRg5t7o
詹姆斯·班宁导演以一种异常冷静的视角来看待两场犯罪与谋杀的事件,在毫不干涉的情况下一点点揭露出了当代社会的阴暗面孔,期间穿插着寂静的景致和优美的歌曲,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将观众带入其中,时而唯美、时而血腥的画面,将一切美与丑都尽数展示了出来,突破了电影和纪录片的形式,创造出一种独属于自己的影像。她是一个正直青春年华的少女,因为一时的冲动犯下了无法挽回的罪行,她写下忏悔的信请求父母的宽恕,她努力向别人倾诉希望得到最轻的惩罚,但事实却是残酷且无情的,所以她将美好的年华消逝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他是一个憨厚老实的农民,因为精神的错乱变成了凶狠的恶魔,手里猎枪变成了杀人的凶器,一边诉说着自己犯下的罪行,一边呆滞的盯视着未知的方向,这一切到底是精神的错乱、还是内心的掩饰,我们无从得知,一切都是原罪在驱使。
看不进阿巴斯,却会被班宁牢牢吸引。静默,开放,冷静,却流露出强烈的道德感。拿最后一幕杀鹿为例,我从来没有在电影里见过如此温和的血腥场面,完全抵御住了戏剧化诱惑。
第一次看班宁。鬼畜般的网球发球+漫长的访谈式审讯+外景PPT+美国金曲,把残忍与黑暗普世化,仿佛它们存于世界每一个角落,人们每一个行为,每一句言语中,冷峻压抑的氛围做得很好,结尾杀鹿那里非常有力道,看完想给《大象》减一分。感谢海啸字幕组。
6.3/10。本质上是运用「少即是多」的极简主义去展现冷酷(这种方法论同质于布列松和哈内克),但影像的情绪冲击(对我来说)太小。具体长评。
正在看第一组镜头 第一组镜头就让电影史一多半导演翻犯了傻逼
显而易见的是《静态自杀》中存在着两种镜头运动模式,即带有审问与强权色彩意味的固定镜头与架设在汽车上的流动态运动镜头。前者毫无疑问是一种“重复”,影片开头那位女孩重复数分钟的发球动作已彰显出詹姆斯班宁的创作意图——影像是一种言说,而动作、过程与结果却永远指向着画外,影像尝试捕捉不可捕捉之物的尝试注定失败。因此画面如同牢房一般囚禁住人物,我们只能在人物的言说中想象实存,在静态的风景中体认永恒的瞬间。正如片中那两宗颇为相似的杀人案那般,一切都在“重复”,关于世界的所有问题的答案都蕴藏于开头那位女孩不断重复的击球动作中。
哑口无言,最佳美国电影之一。
多新鲜啊
我的第一部詹姆斯·班宁。作为一个案件爱好者,第二部分的平原镇惨案我是十分熟悉的,但当它被以这样冷静而间离方式影像化,又使我有了与当初阅读案件文字资料时截然不同的感觉。影片中的景物、声音、口述共同消除了任何关于犯罪事件的叙事中可能存在的戏剧性,引领着观者踏上犯人和受害人或许曾亲身走过的路。我不认为班宁在试图解释这一切发生的原因,他只是以类似拼图的方式呈现当时的世界,且这种呈现并非不容置疑的,它就像犯人们面对镜头讲述出的记忆一样难辨虚实,或者说,真实与虚构之间本就未有过清晰明确的界限?两位受害人伴着彼时流行金曲(80年代音乐剧《猫》中由Elaine Paige演唱的Memory和50年代Page Patti的Tennessee Waltz)打电话、跳舞的两场长镜,怎能让人不为之动容!
影史十佳,某种献给未来的终极电影。我们无能为力地看着一切发生,看着杀人者的自述,看着逝者生前温暖的幻光,看着车窗上的雨滴和覆盖大地的白雪,一切静态的景物都仿佛在极力证明无事发生,证明这世界不会因为几条生命的消逝而发生改变,就像一切看似机械化重复的动作,无人会在意其中隐藏的细微差别。可当我们一转身,便会看到那些散落一地的网球,也许,它们便是证明动作曾经发生,以及逝者曾经存在过的,最后的痕迹。
片头两组网球镜头景借以表示电影的核心描述对象及其结果将被置于镜头之外,而即使是无意义的举动也将对环境造成影响。固定机位还原犯罪过程时注重表达方式而非传达的内容,加上两案件之间景象镜头里人的缺位造成心理效果,相反的叙述手法让观众从“怎么样”过渡到“什么/在哪”并最终关注“为什么”。
如果你仔细观察,生命中每一刻都是冷酷的;如果你不仔细观察,生命中每一刻都是过得去的。
每帧都分明写着一个“死”字。“We finally come to understand that both of these towns are located in the same place, somewhere in the dark recesses of the American Dream.”
电影是什么?一个延迟的反打镜头。
"Walking in the Rain." 是什么能让我们在听到一记雷声时首先想到The Ronettes的流行歌?只有美国电影。在雪下或者绿荫之间,屋檐或者挡风玻璃之下的孤独,正如黑色的帧制造的孤独,正如犯罪档案或者虚构小说的孤独——电影,这个总是迟到的艺术,如果它要比《太早,太迟》更强大的话(只是“如果”),首先是因为只有这个国家完全是由电影制造的,因此唯有电影能同时呈现它的表象和藏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