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本色

简•坎皮恩作品《淑女本色》观后座谈会纪要
/范达明整理/
                           
时 间：2017年1月6日（星期五）下午15：50—16：10
地 点：杭州南山路202号恒庐美术馆底层讲堂
（恒庐艺术影吧简•坎皮恩作品《淑女本色》观后现场）
与会者：（发言序）范达明、何吉、李泽、汪琲琳、韩美娣、俞一平、洪鹤、卢亚媛、陆忠佩、范大茵、孙凤凤（观影者：王文仁、章毓苏、章毓光、姜天鸿、田瑛、奚杭洪、姬伯庆、任同玉、王犀灵、彭明明、包小龙、朱剑云、张五妹、罗利生等）
主持人：范达明
记 录：孙凤凤

随着情节的发展，主人公的活动地点在变化，也表现出她的婚姻与情感生活的变化
范达明：借纪念世界电影120年的名义，我们去年做了“世界电影年展”，今年我们再做一个年展：“大师经典年展”。全年9个月安排 9位世界电影大师的经典影片，按月做某导演电影月。9位大师，女性导演仅为一位，那么，选择1954年出生的新西兰导演简•坎皮恩，就是唯一的，这没有话说。我藏有她的四部影片，本月临近春节，只能安排三部片子，没有排上藏片中她的《性烟》，那片子相对弱些。作为9位之一，简与其他导演无意中也从性别上构成了“一个和八个”的态势。《淑女本色》1996年出品，是20年前拍摄的片子，改编自美国著名小说家亨利•詹姆斯的同名小说。而故事发生的时间还要早：片子开始告诉我们，那是1872年在英国花园山庄，具体地点应该是在加登考特。女主人公伊莎贝尔•阿切尔原本来自美国，大概因早年父母双亡而一直寄住这庄园的姨夫家，姨夫是银行家，有个患病的儿子，就是她的表哥拉尔夫。伊莎贝尔到了女大当嫁的年龄，所以影片一开始就有沃伯顿勋爵向她求婚的场面。按照姨夫的看法，这位勋爵很优秀，年收入10万英镑，有好几所大房子，在医院有个席位，然而伊莎贝尔却断然拒绝了他。故事是从一直默默深爱着她的表哥拉尔夫以及女记者亨利爱塔陪同她去伦敦而开展的。随着情节的逐渐发展，主人公的活动地点也在不断变化，譬如她们到了意大利的佛罗伦萨、罗马等地——这是她真正婚恋的抉择之地，直到离开丈夫又回到英国。而地点的变化也表现出她的婚姻与情感生活的变化。这是挺有象征意味的。

伊莎贝尔•阿切尔是有梦想的，但最后她是痛苦的
何 吉：女孩伊莎贝尔•阿切尔是有梦想的，而且她的梦想也稀奇古怪，但最后她是痛苦的。这女孩子上了两次当。老男人骗小女孩是容易的。在当代中国，男人一心一意的不是太多。我提倡女孩单身，不要相信爱情。

伊莎贝尔嫁给了一个虚伪的男人，但她的心是丰富的，她并不傻
李 泽：伊莎贝尔•阿切尔因为不经世事，轻信了别人，结果是拒绝了很多好的男人，反而是嫁给了一个虚伪的男人，后者实际上是个魔鬼。我觉得伊莎贝尔的心是丰富的，她并不傻。

影片反映出爱情上的纯洁性、高尚性；伊莎贝尔最终为表哥着想，代表她的觉悟
汪琲琳：刚才听了年轻人（李泽）的见解，觉得那比老何的见识强很多。老何的看法，我觉得是肤浅的。其实，这部片子恰恰是赞美了男人的。伊莎贝尔周围的三个男人，两个是好的，一个是坏的。我希望不要用灰色的眼光去看世界。对世界要看到希望。战争与爱情的题材，是最能感动人的。这片子主要写爱情，其中也反映出人物在爱情上的纯洁性、高尚性的东西。伊莎贝尔最终为表哥着想，代表她的觉悟。影片中有关这方面的细节很多，很说明问题。
韩美娣：两个男人——表哥拉尔夫还有来自美国的古德伍德——心很好。这样的电影，看看很有益。

影片最终让原来追求过她的那个男人与她走到了一起，还是让人看到了希望
俞一平：表哥拉尔夫很高尚。伊莎贝尔心高气傲。是奥斯蒙德的情人梅尔夫人，把伊莎贝尔介绍给了奥斯蒙德，实际上害了伊莎贝尔。相比伊莎贝尔的情况，奥斯蒙德的条件并不好，伊莎贝尔为什么一下看中了这样一个男人？我有点想不通。这点处理显得粗糙了。影片最终让原来追求过她的那个男人古德伍德与她走到了一起，还是让人看到了希望。

梅尔夫人的形象可以说是从负面体现原著小说与影片女导演的女性意识的重要载体
范达明：梅尔夫人可以说是本片中仅次于伊莎贝尔的最重要的女性形象，她甚至比伊莎贝尔还要心高气傲。在片中她首先是以弹得一手娴熟的钢琴名曲而赢得伊莎贝尔的好感的。伊莎贝尔在相识梅尔夫人的当初对她也非常崇敬，认为她就是女性在社会上成功的最好写照。也正是在梅尔夫人的怂恿下伊莎贝尔才与奥斯蒙德——梅尔夫人暗中的姘夫相识相恋直到结婚的。这是一个类似《红楼梦》中的王熙凤式的女人，一个机关算尽的强势女人，当然她雄心勃勃，最终的命运并不美好，正如她自己说的，最精彩的都过去了，可自己什么也没得到：没有丈夫、没有孩子、没有财产，连自己的房子也没有。当然，没有孩子，只是在名义上，潘茜实际上就是她跟奥斯蒙德的私生女。此外，她还是影片中最具有强烈的女性意识的女人，清楚女性在社会上永远浮在表面、处处要比男性低人一等的现状。梅尔夫人的形象可以说是从负面体现原著小说与影片女导演的女性意识的重要载体。这个角色的表演也很出色，其扮演者芭芭拉•赫希曾获第69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女配角提名。

伊莎贝尔是在生活中成长，她如此的经历，与她本人的性格、年龄等等都有关系
洪 鹤：伊莎贝尔是在生活中成长，最后她明白过来了。她如此的经历，与她本人的性格、年龄等等都有关系。我是上海来的，来旅游的，原来看过这个导演的《钢琴课》。看见又有这个导演的影片，就来看了。
范达明：简•坎皮恩的《钢琴课》我们下周会放映。这说明，简•坎皮恩的《钢琴课》在我们观众中深有影响呢。

伊莎贝尔其实很纯。她后来转变了，是生活本身成为她人生的课堂
卢亚媛：伊莎贝尔这个女孩其实是很纯的。
范达明：她的纯，其实从另一方面来说，还是不很成熟的表现，问题是她又自认为自己是有独立见解的，也喜欢我行我素。这是她性格中的矛盾的内核。她的这段富有悲剧性的恋爱与婚姻故事，给了她比较惨痛的教训。她也因此付出了代价。当然她后来转变了，是生活本身成为她人生的课堂。实践了，碰壁了，才会转变。
孙凤凤：夫妻相互之间只要有一方不信任对方，不很好沟通，就会影响关系。

影片从故事内容到艺术表现都属女性主义风格，包括女性意识的理性意识与情感本质
范达明：这部影片从故事内容到艺术表现都属女性主义风格。前面说到的梅尔夫人的形象是一个突出代表，虽然可能是负面的。如果从第一主人公伊莎贝尔这个形象来看，她在影片前半段里，一连拒绝三个比较优秀男子的求婚，就已体现了出来。在当时英国传统的婚姻观念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同样是普遍真理；而伊莎贝尔却不愿如此，她要反其道而行之，甚至认为也可终身不嫁。在跟表哥的一段对话中，她说她不能逃脱自己的命运，这个命运就是要“永不放弃”—— 而她的拒绝，就为了不放弃——如果轻易嫁了人，就意味着将放弃生活可能会带给她的很多机会与冒险。这无疑是一种强烈的女性意识的表现，当然是一种理性意识的表现。我认为这部影片更可贵的，是还表现了女性意识的情感本质，那就是在人的七情六欲方面，女性的要求具有跟男性完全相同或者说绝不亚于男性的要求这样一种客观存在和真正本质。这也就是片名所归结的“淑女本色”的本义所在！在片头汇集的画外音里，我们就听到有女孩们谈论与男性构成爱欲关系时的种种坦诚表白——男女初吻时刻，那种接近青年男子的吸引力，那种沉醉其中、缠绵不已，仿佛触电的感觉等等。而在影片故事中，就有两处写到伊莎贝尔在这方面的具体表现。一处是来自美国的古德伍德，追踪她来到她居留的英国向她求爱，在她给以拒绝或还要查看他两年之后才给以答复时，古德伍德告别前用手深情的抚摩了一下的她的脸庞，随之影片表现她一人在房间里久久回味着这一抚摩，以及由此构成她心灵及肌体上的强烈反应，甚至还引发了她同时接受三个男子与她亲密接触的幻觉；第二处就是在佛罗伦萨参观古代城堡建筑，她随导游即奥斯蒙德俩人进入幽暗的地堡内，奥斯蒙德直言不讳地说他发现自己爱上了她的时候。尽管她嘴里还是说不，说自己很快要与他分开，要等下次再说等等，然而当奥撑开她的小阳伞挡住了地堡里唯一的一束顶光的照射并与她接吻时，伊莎贝尔最终却被彻底缴了械，屈服于他的爱欲中。在这两处情境中，影片都配以逐渐奏响到极响的同样的一段主旋律音乐（“发米多拉发米”，并变奏为“发米瑞米发米”），我在观看之时，确实有一种情感上的强烈震撼。这两段影片，充分表达了女性意识的情感本质，是导演为揭示影片基本主题思想所赋予全片艺术表现上的神来之笔。刚才有发言者发言，觉得伊莎贝尔何以一下子会接受那个奥斯蒙德的求爱——我想，你作为一个淑女，要是在那样的处境下，一定也同样会有如此的结果。这也告诉了我们（男士与男孩子们），在爱情上，征服女性或女孩的不仅是情书或现在的所谓“微信”之类，更要靠实际行动，靠你的身体本身。

整理者注：本纪要为杭州恒庐艺术影吧开创以来座谈成文的第131篇纪要。

2017年1月12-13日整理

写了一大段居然电脑死机被吞了一岗，tnnd怒。。。不写了，总之，是个值得思考的好片儿，尤其是女人。如果打算嫁，没法儿真的做到独身，那千万就找那种死乞白赖对你好的。别贪图一时的好奇，浪漫，神秘去碰那些对你若即若离，擅长玩儿噱头泡妞儿，自以为了不起，周身充满艺术气息，看似视金钱如粪土的高雅人士。实惠着点儿不会错。

在那个年代谈“不婚”基本就是属于太前卫了点儿，而Isabel也不是真能耐得住独身的那种女人。她要的只是自由而已。在拒绝了一路追随的美国同乡Goodwood之后，她自己在房间里在床上有过奇妙的fantasy来着。这段私以为处理得非常巧妙。一方面有少女情怀，她渴望被爱，另一方面，短短几分钟的镜头，就彻底交代清楚了这几个深爱着Isabel的男人和Isabel对他们各自的态度。Goodwood和Warburton属于同一级别，他们的心思早就袒露无遗，却从来没能得到Isabel的肯定答复，两人互吃飞醋在一边儿pk；只有表哥Ralph，平躺着，眼神直视的对她说了从没说过的“I love you”，Isabel惊讶的表情里多少夹杂着惊喜吧。于是乎，当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男人出现，她是万万招架不住的，短暂的自由里她达成了周游世界的愿望（这一段的处理也很奇妙，老式摄影机真实记录的感觉），耳边回响的只有那个男人所谓爱她的誓言。从见到这个男人的第一次，她之前坚守的信念就在慢慢改变。拒绝了所有其他仰慕者的那个理由，那个“别样生活的机会”只能自行了断。

俺没法儿不慨叹Isabel是怎样一个魅力不减的女人，让那些男人在多年之后依然为她疯狂。心甘情愿为她做一切她需要的事儿。Lord Warburton对她继女Pansy的兴趣显然是因为她而起，她不自觉地主导了他的情感；Goodwood帮她送病重的表哥回英国，永远待命般的等着她；表哥Ralph更是一直love her but without hope...只能赠与遗产让她富有，渴望她一辈子幸福快乐。。。

很多人都对片尾Nicole的雪地狂奔印象深刻，是不错那个镜头。不过给俺印象最深的，除了上面说到的两个非叙事性场景之外，就是这片儿的片头。那一段看似与这个故事完全不相关的，有点儿像mv一样的画面，6、7个或者更多的女人讨论着kiss，讨论着love。一张张或者微笑或者绝望的现代女性portrait...几乎说不出什么，但真的很有深意~~

另外一个印象极深的便是Osmond这个演员，简直太像列宁同志了，尤其是侧脸，简直可以去俄罗斯申请特型演员。。。

这里的“淑女”，特指美国自由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新时代女性：年轻、漂亮、受过良好的教育、有很好的女性修养、崇尚自由和个人主义、对待情欲向往而克制，心高气傲，姿态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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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里的女主伊莎贝尔.阿彻尔正是这次的淑女代表。

当金钱（表兄拉尔夫说服自己的父亲留给她的）、地位、学识、修养等等全都具备的时候，这样一个24K纯金的白富美，人生总应该经历些什么吧？

所以，作者（电影改编同名小说）帮女主伊莎贝尔的人生安排了爱情和阴谋。

爱情方面，如此完美的她自然有一群裙下绅士在排队，从沃伯顿勋爵、表兄拉尔夫到卡斯珀.古德伍德，她无视了他们所有人的爱慕，简单直接的拒绝了他们的求婚。

她的梦想是环游世界，她并不想受到什么牵绊。
这是她理直气壮的理由，当然最后被证实只是冠冕堂皇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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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遇到自己倾心的人：流浪艺术家吉尔伯托·奥斯蒙德。

奥斯蒙德懒惰、聪明，善于伪装，作为一个有着多年情妇的男人，他更知道如何来取悦这样一个在爱情方面一片空白的天真女人。

拒绝沃伯顿，是因为伊莎贝尔不喜欢太合适，太安全，太肯定的丈夫，她需要一个能够激发她灵感的男人。

作为画家，还有着不俗品味的奥斯蒙德脑子里有着更多伊莎贝尔猜不透的想法，再加上他热情、强势的追逐。

和奥斯蒙德的每一个遇见以及每一次谈话都让伊莎贝尔紧张、兴奋、惊喜和期待。

所以，她迅速在奥斯蒙德面前缴械投降，带着她的不菲身家，嫁入穷门。她以为满心期待的浪漫和幸福会成为她以后生活里取之不尽的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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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错了。

奥斯蒙德的爱情追逐只是一场阴谋，在他的情妇梅尔夫人的导演下。目标当然指向的是伊莎贝尔握在手里的金钱。而奥斯蒙德更想借此，让自己的女儿（和情妇所生）嫁入贵族。

所以，从最开始，伊莎贝尔被扮演的都只是金钱和跳板而已。

婚后的生活，奥斯蒙德卸下虚伪，除去衣冠，留给伊莎贝尔的只有水深火热。

这个电影被定位为时装剧，大概除了男女主角的颜值巅峰以外，更表露出当时极具美国特色的懒散自由的发型装束和极具欧洲贵族风的一丝不苟华美异常的发型服装同台争艳，互竟高低。

派对、下午茶、游乐会，漂亮的女人们和帅气绅士的男人们本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再加上和当时的城市风貌融为一体的韵味，观感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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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果你把这个电影作为爱情及剧情片来看的话，恐怕会极为失望。在我看来，整个电影里最浪漫的爱情情节就是表兄拉尔夫对伊莎贝尔的爱情。



拉尔夫·塔奇特（对伊莎贝尔说）：我爱你，但没有希望。

除此之外，在画面镜头创意上，关于那缤纷而又克制的情欲，导演用一种近乎梦境的超现实手法来呈现，看起来还蛮奇幻的，也会更加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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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作者在小说的序言里这样阐述了《淑女本色》的故事主旨：“一个可怜的姑娘向往自由精神，追求高尚情操，自以为头脑清楚，行事慷慨而合乎情理，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在常规的磨盘里遭到碾轧。”

尽管电影和小说相比，时长拉到了两个半小时，但依然有很大部分的省略和跳跃。从电影里我们能大概看到如作者所言的这样一个姑娘的形象，至于那个“碾压的磨盘”，个人觉得，力度完全不够。

电影的最后一个画面。再次拒绝了沃伯顿勋爵之后，伊莎贝尔疯狂的朝自己认为的安全的地方狂奔。然而在打开那扇门之前，她停住脚步迷茫回望。没有像小说里写的那样，重新回到丈夫奥斯蒙德的身边。

大概，这是导演留给观众的新的可能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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