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看了30年代的老电影《马路天使》,看完之后百感交集,久久无法入睡。周璇那两条黑亮的麻花辫似乎还在我眼前甩动,赵丹抓起水果隔空扔过去划出的抛物线似乎也在我眼前闪现,竟然,已经过去了八十多年了啊。
周璇说演《马路天使》的时候是她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光。屏幕里,赵丹拉着二胡、她隔着窗子唱着《天涯歌女》。大白嗓清越嘹亮,琴声悠扬调皮,麻花辫上的蝴蝶结随着跑动的节奏上下飞动,少女的婴儿肥小脸蛋圆嘟嘟的,少年穿着条纹海军衫、歪戴着吹鼓手的制帽……如果戏里戏外的人,他们的人生都定格在这一刻,那该多好。
1937年,赵丹22岁,周璇17岁,赵慧深23岁,田汉39岁,贺绿汀34岁,袁牧之28岁。
1936年,谈瑛21岁,夏衍36岁
1935年,聂耳23岁,阮玲玉24岁,郑君里24岁,王人美21岁,金焰25岁。
这些优秀的演员、导演、剧作家、音乐家,是那么的活力无限、青春无敌,每个人的眼睛里都仿佛有着一团燃着的火光。设备简陋没关系,条件艰苦没关系,内忧外患没关系,他们眼里的火光总是让人相信,有这样年轻的队伍,中国电影和音乐事业在再大的逆境中也能飞跃成长。
我一张张地翻动他们的黑白照片,照片定格了他们最青春最美好的微笑,那微笑里看不出对风雨的畏惧,有的,只是蓬勃的生命力和对生活的信念。
从“国民男神”到“牛鬼蛇神”,需要多久?从“田老大”到“文艺黑线头子”,需要多久?
1980年春节,66岁的赵丹拖着满是伤病的身体,又出现在了大家面前,他的脸浮肿了,可从他的眼睛我依然看到了一种叫作“希望”的东西。他拿起麦,笑着唱起了他那首让大家耳熟能详的《春天里》:
春天里那个百花香,啷哩个啷哩个啷里个啷
和暖的太阳在天空照,照到了我的破衣裳
啷哩个啷,啷哩个啷
穿过了大街走小巷,为了吃来为了穿,昼夜都要忙
啷哩个啷,啷哩个啷
没有钱也得吃碗饭,也得住间房,哪怕老板娘作那怪模样
啷哩个啷,啷哩个啷哩个啷哩个啷
……
他们眼里的那团火,就此熄灭了吗?就找不到曾存在过的痕迹了吗?我依然坚定地相信着,艺术家眼睛里的火光是不会熄灭的。无论沧海桑田,艺术的火光会永远年轻。
一、天使与幽灵:不幸的底层女性
袁牧之影像下的女性,其表现的问题往往有时代性、深刻性、前瞻性。在《马路天使》中,塑造了两个女性形象——小红与小云。她们是一对姐妹,也是一对天使与魔鬼。
小云一出场就打破了影片的欢快气氛。男主小陈变戏法给小红看,这里还弥漫着欢乐天真的气息,当男主小陈不小心将果子击打姐姐的梳妆台时,气氛突然一变。小云第一次出场,她浓厚的妆容与小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怒视小红,从阴暗的室内走出,宛如一个幽灵。小云第二次出场便交代了她暗娼的身份,在地狱上层建筑天堂的上海,小云不得出卖肉体来保证生存。小云作为一个镜像符号,展现了看与被看的关系。“被看”的生不由己的小云,“看”的是街上世世代代的妇女形象—不幸且受迫的底层女性。小云作为失足女,总是躲在阴影与逆光下,带着不详的气息,同时交代着暗娼出现在阳光与大庭广众下是违法的。而导演将小云拍摄出来,将她在放在大众视阈里,其目的就是以苦难的代表,对“旧社会把人变成鬼”的时代发出拷问。
对比小红,她总是天真浪漫,这也在她第一次出镜时表现了出来。歌女小红一边扎辫子一边唱歌,完全没有注意周围的淫视。她身世凄凉,生处在底层社会,但她的天真却未被磨灭。她与男主小陈的爱情,更是为电影内添加了一抹亮色。姐妹间形成强烈对比,影片人物对娼妓小云的唾弃与对天真少女小红的喜爱,来源于男权社会规范,只有天使才为男权社会所接纳的女性形象,其他只会被放逐为幽灵。同样的,小红在兄弟的帮助下与小陈终成眷属,也是由于只有天使才能被拯救。被接纳的女性只有依靠男性才能得到自由,从这而言,小红的爱情自由但又不自由。
二、喜剧与悲剧:隐晦的现实表达
20世纪30年代,“左翼”进步思想盛行,但由于政府当局在此之前一直奉行严厉的电影审查制度,不允许涉及与抗日有关的电影制作,到1936年,虽然也曾经提出“发扬民族意识”,但在具体政策上,依然像当年禁止左翼电影一样对国防电影多予打压。于是袁牧之导演以较为隐晦的现实表达,承担社会责任,体现民族担当。
除了姐妹形象拷问了社会现实,影片内也以较短的镜头对准社会阶级差异与失业现象。小陈与老王去找律师时,小陈与老王屡屡出错,“打官司就是起诉”,“他是我包车夫”“也不完全是”,二人如小品般一唱一和的滑稽对话,表现的却是他们在高阶层的不自在。律师以高额律师费赶走了二人,表现的不仅仅是他的势利眼,还是穷人与富人之间的阶级差距。影片以移镜头表现理发店里无所事事的工人,以小观大的展现了劳力过剩的社会现象。小陈吹曲和工人们强行找生意,给人剃发,于声画对立中讽刺了当今失业现象。
当然影片不仅于表现社会现实。当小陈给大家变戏法时有这样一段:小陈将硬币变来变去,最后硬币从嘴里吐了出来。老王立马从背后报纸墙找到一词:“我这知道这个,叫白银出口”于喜剧表演下调侃了国家苦难与民族危机。同时值得一提的是,景深镜头下,表演的小陈背后是窗后的各种楼层,而在特写镜头里,展现了屋内写有“白银出口”的报纸。青年在底层却又与外界相联系,关心国家大事,从镜头上给予了爆发抗日战争的乱世一些青年力量。
早期中国电影的表演真是一塌糊涂的可以,小红的姐姐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哑巴,后来居然说话了,真不知道导演是怎么想的。
周璇表演非常自然,和赵丹的KISS让我惊艳,中国那么早就那么开放了,反而建国后开始男女授受不亲了,赵慧深的表演让人印象非常深刻,那眼神儿,绝了,话不多照样抢戏。赵丹小伙儿那叫一个帅啊。
的确,有萝莉吻戏啊!对白的节制,和空间的运用,太值得学习了
大概是技术的原因,电影语言呈现出无声向有声过渡的风貌。场面调度、镜头剪辑都达到很高的水准。开头的一组镜头展现了灯红酒绿的上海,从高楼一直摇到地下打出字幕“上海的下层”奠定了影片的基调。幽默、苦中作乐的爱情故事,隐藏着底层人民的真实苦难,结局和片名更是充分强调了这点。可贵的老王。
一部马路天使捧红周旋。。一曲天涯歌唱遍上海。。两小无猜的一对银幕搭档。。蛮好看滴。。
赵丹您是在是太帅了
赵丹好帅
挺好玩的。甚至有点无厘头。尺度也宽。桥段和表演都很老派,但是老派得很好。
市井人性是左翼电影的血肉,也打通了文艺与政治的关节。于是就不难理解,为何那时的摄影机架得那样低,即便在表演和视听语言上都不够现代(也不该现代),但创作者的朝向却无懈可击——在高楼大厦之下,如蝼蚁一样的人民。小云那句话说得真是壮烈:“大家都是一样的苦命,谁也说不上原谅谁。”
我们可以将《马路天使》形容为“报纸的力学”,是报纸中的律师广告而非小红的“被奸污”划分了影片的前后两个46分钟,人物从想象的,封闭而隐喻的低下层中转向代表法律系统的“高层空间”,最终被拒绝,折反,关于恋人暧昧的爱情喜剧逐渐终结为社会问题剧。而“白银出口”如同咒语般将人物转向城市空间,在影片中,是一个蒙太奇,自此《马》几乎是狄更斯的,默片如卓别林,基顿的影响依然挥之不去,通过追逐以及人物与空间的对立性展现喜剧效果。但《马》并不仅仅是一部类型片,在袁牧之这里,个体作为国家/民族的隐喻,在小红(周璇)的《四季歌》中出现的战争片段以及以阴影展现的“动员”,以及以小云之死结束的“未完成”结尾都展现了某种程度的对位,一种仅仅存在于早期左翼电影的“春秋笔法”在49年后被“意识形态询唤”替代。
8/10。实质上没有摆脱戏剧味,注重单个空间的内涵,譬如木板上的旧报纸与人物活动(查字、魔术)衔接,是了解国难当头、白银出口的社会窗口,窗帘在小陈用影子表演鼓励小红逃走一幕充当了幕布功能。镜头隐喻不难看出本土化的特色,譬如古先生手拿着花一瓣瓣撕掉,联系成语辣手催花,工人粉刷城墙上太平二字,寓意粉饰太平。开头快速剪辑五光十色、迷失方向的城市气氛,从大厦顶部向底层下摇至结尾上摇,然后用迎亲队伍的纵向拉移,拍摄小陈东张西望的滑稽神态和阳台、市场招牌的环境造型,镜头结构的对比关系富有节奏感。利用鸟笼道具转场、和尚们笑理发店的日常趣味,小红在街头接客看到小云和小陈、老王欢快奔走,以及路截小陈,暗处躲藏的肢体语言、抚摸小陈胸前的纽扣表达的炽热情感,细节性自然隽永,结尾处理也避免了私奔投入革命队伍的左翼说教。
“马路天使”精彩极了,丝毫不输德法苏联的同期电影,幽默浪漫悲喜交加而且很具现实意义。调情吻戏的桥段在一部1937年的国产电影里出现很让人震惊。赵丹帅得让人窒息;周旋可爱得让人崩溃...
“妈的,打官司还要钱”,那个年代的演员现在看起来还是蛮有灵性的,而且这样看来80年前和今天相比在某些方面还是有着相似的审美趣味的,“姐姐”的设定很有意味,看到一半以为这个角色的设定是个哑巴,赵丹是帅的。对中国电影史意义重大的一部片
镜头和表演能看出国外黑白片的影子,比预想的活泼很多,完全没有建国后电影的死板框架,说清新也不为过。
赵丹很潮很潇洒,周旋很俏很可爱,那个年代的片子居然比现在还活泼~~
发现过了几十年,世界仿佛又回转了。现今这个社会,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好的电影,总是能抓住过去将来的真实。
【那些烂片大导看过这部73年前的电影后应该感到无地自容】【电影极力地避开大坏境而着力于小人物,但几个从报纸上找字的情节中却可以看到导演对时代的隐喻和担忧】【这片子堪称琼瑶小说和琼瑶剧的鼻祖啊】【透过斑驳的胶片和无数的噪点,依旧可以看到周璇那挡不住的美丽】
周璇好可爱啊,长得像三十年代的周迅;赵丹也比照片好看。拍的真好,蒙太奇、调度、叙事,都比现在的中国电影强多了!
赵丹好帅 周旋好萌 那个时代的片子居然这么幽默。。
左翼电影造就了中国电影史上的第一个高峰,期间佳作频出,才子如云。在蔡楚生、费穆、吴永刚等导演的光环下,袁牧之似乎并不耀眼,但《马路天使》在八十余年后的今天仍然充满活力,虽是描绘黑暗时代的底层人物群像,也丝毫不显沉闷。电影开始时,镜头自繁华的都市摇向地下,对于“地下”的穷苦百姓来说,灯红酒绿的上海就像天堂一样美好,他们嬉笑打闹,有着属于小人物的乐趣和生活意义,诙谐、轻快且隽永。影片诞生于“国防电影”口号提出的次年,时局的动荡让导演不得不隐晦地指出社会现实,同时透过背景来展现三十年代中国的社会特征。不知道是否因为这些限制让导演将目光不得不转向场景调度和镜头方向:《马路天使》不仅在现实主义道路上走得更远,所使用的蒙太奇技也丝毫不逊于欧美影片,极具艺术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