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春天有个约会

小时候看《春天》的时候，沈家豪在我心中的地位绝对是仅次于夜礼服假面的存在。

成熟稳重、专一帅气、有才华的沈家豪和勇敢单纯、长相甜美、声音动人的姚小蝶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是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重新刷了一下这部剧，突然间很庆幸，幸亏沈家豪没有和姚小蝶在一起，因为他配不上这样的女孩啊。

1姚小蝶的爱

小蝶的爱坦荡诚实，但是先爱的上的那个人，注定是输家。

姚小蝶的爱很明确，爱的不加掩饰，爱的刁蛮任性，也爱的理直气壮。

她可以刁蛮耍心机的假装对大鸡陆示好，来激怒沈家豪；也可以蛮不讲理的驱赶海边扑向沈家豪的狂蜂浪蝶，告诉她们“我是他老婆……”她可以为了接近沈家豪搬到他的楼上住，可以为了沈家豪签约唱片公司，也可以为了沈家豪毫不犹豫的解约……

可是任我为了截图二刷了一遍，却始终没找到沈家豪回应的一句“我爱你”。小蝶终于忍不住逼问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呀”时，他也只有一句“你，这么直接呀……”

姚小蝶要的并不多，她执着委屈等了沈家豪二十三年只是要一个回应，一个解释，一句“我爱你”而已啊。


顺便问一句片头曲中的吻戏在哪里？为什么没刷到？


2沈家豪的爱

沈家豪爱小蝶吗？毫无疑问，沈家豪是真心爱小蝶的。

从斗嘴开始，到默默的把这个女孩记在了心头。会担心下班晚的小蝶，在门口等待送她回家；会在小蝶家庭变故不得不赶场的时候，假装自己也在那间夜总会里打零工；会为小蝶抵挡客人的调戏，毫不犹豫的喝下两瓶酒；会因为害怕小蝶路遇爆炸，急切的寻找，然后紧紧抓牢在胸口……

这些大转折场景在爱情片里太过俗套，我更喜欢流露两人流露在生活中的点点温情。

比如舞台上两人对视的微笑；比如写的那首《你你你为了爱情》叫小蝶“有时间一起练”，比如也会吃醋将小蝶从大鸡陆身边拉走，叫小蝶跟自己一起去；比如小蝶搬到家豪楼上后，折磨性的反复向家豪借东西，面对无理取闹的小蝶，家豪也只是无奈宠溺的摇头……

你你你为了爱情　今宵不冷静
你你你为了爱情　孤单的看星
你你你为了爱情　得不到呼应
情共爱那样去追究
只有通通抛诸脑后

几句台词，得不到呼应的是小蝶，抛诸脑后的是家豪，开篇似乎注定了两人分开的结局。


3沈家豪的“渣”

除了通篇没有听到过沈家豪的表白，沈家豪自身自卑又恃才傲物的大男子主义情节也为两人爱情的悲剧埋下的伏笔。

沈家豪无疑是朋友的眼中的好哥们儿，师傅眼里的好徒弟，同事眼中的靠谱担当，唯独不是一个好恋人。

上述所阐述的关系师傅、兄弟、朋友、同事都是有一定安全距离的关系，只要满足于对方的某种需求，就可以将这种关系良好安全的持续下去。对于这种重情重义的人来说，越是靠近他跨越了这道安全距离，就越容易受伤。

而对于小蝶，沈家豪却不知用什么的需求将这种关系维持在安全距离意外，所以才对小蝶若即若离。

不能不说生长环境、师傅的教导造就沈家豪隐忍又恃才傲物的性格。

剧中没有交代沈家豪的父母，只是交代从小和师兄弟们在师傅的教导下成长，虽然学习了乐曲和作曲，却只能混迹于夜总会工作。不详的出身和底层的摸爬滚打，让他的心变得敏感而自卑。

而O’cample师傅早年被女人伤过，事业上又不得志，所以对沈家豪一直强调——事业要成功，要比女人强才能有安全感。

前期与小蝶甜蜜的暧昧是出自于本能的喜欢，可是越是喜欢，就越怕失去，越想靠近，越是拉开彼此的距离。

曾经为小蝶伴奏，为小蝶写歌，和她练习，为小蝶搭线唱片公司……一直是以一个“救世主”身份出现在小蝶面前的。但是在事业上小蝶显然发展的比家豪要好，为了帮助家豪小蝶以解约为要挟，为家豪谋求作曲事业的发展，这种行为直接刺激了家豪的自尊心，破坏了一直以来家豪心中的安全防线。

家豪是有才华，却不肯服从于世俗的潮流，他的作品是阳春白雪，谁也不懂他的坚持，也不屑向别人诉说，所以更不肯让任何人来践踏，尤其还是自己心爱的人。

夜色中失落的沈家豪还是很矜贵迷人的，成功演绎了一个男人在爱情与事业中的挣扎，但是现在看来可以解释为“不得志”“谁都不懂我”的倔强啊。

他不曾对谁真正吐露过自己的心事，他为白浪写歌，让他找回自己，沈家豪又何尝不是在寻找真正的自己呢。所以在背负师傅的使命去香港学习音乐，以为可以衣锦还乡可以和小蝶双宿双飞，却不想一去23年音信全无。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家豪是一个自私的人，从来不曾与人分享过自己的心事，无论是自己的事业还是梦想，是爱与还是不爱，他把自己困在自己的情绪里，而小蝶却一直被他屏蔽在他的意志以外，所以才觉得任何事都无需解释，解释都是多余。

典型的例子就是关于影片结尾，关于阮玲的问题。因为阮玲在越南帮家豪挡过一枪，所以家豪要报答她，更重要的是阮玲依赖他，需要他。一方面可以解释为沈家豪重情重义的性格，另一方面也满足了他大男子主义的英雄情结。

所以他23年来没有给小蝶任何解释，哪怕是只言片语。

当小蝶质问他为什么现在又选择回来了，家豪的解释让我对家豪的爱情观瞬间崩坏，因为“阮玲死了”。

对于这个解释恕我接受无能，因为阮玲活着需要完成自己伟大的英雄使命，阮玲刚离开一个月就回来寻找曾经遗失的美好了？。

对不起，呸。


这部剧的高潮部分大概就是小蝶哭怼的部分，沈家豪“渣”的部分大概就是从来就没有讲小蝶划分到自己的生命里，所有的决定都是他自己做的决定，从来没考虑过小蝶的感受，也从来没有交流过这些问题。当初决定出国留学是这样，决定照顾另一个女人也是这样的，成全了自己心中的信仰，就要辜负对小蝶的爱情。

所以小蝶才会委屈才会不甘心啊。



或许可以理解为真的纠结痛苦过如果对小蝶解释清楚会怎样，害怕小蝶对自己失望，害怕自己的决定得不到小蝶的理解。

但是不解释让小蝶苦等23年，明显是吃着锅里的还望着盆里的，回来以为讲个感人的故事就可以解释23年的音信全无。可是沈家豪也是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23年啊，也让小蝶痛苦难熬了23年啊。

自以为的伟大实则是自私，自以为的重情重义实际是懦弱逃避的表现啊。

回忆养活不了爱情，滋养的只能是一种自我陶醉的伟大情节。

比如婉碧和霍耀祖。

回忆虽然珍贵，终究抵挡不住时间冲刷过的物是人非。我很赞同一句话，如果最后没有在一起，那就是爱的不够。

我很主观的表示我不喜欢O'cample师傅。O'cample师傅是个好人，却也是造就家豪和小蝶悲剧的始作俑者。告诉小蝶不要自私的把家豪锁在她一个人身边，而埋没他的音乐才华是他，告诉小蝶不要那么执着（没说的大概可以理解为家豪既然都回来了，给他一个机会嘛）的也是他，话都被这个一生不得志的长辈给说了。

老一辈说的话不一定是经验，也可能是一种桎梏。

人生若宛如初见，一个若字包含了多少的无奈和遗憾。

影片的结尾，小蝶搭上飞回加拿大的飞机离开的香港，让回忆留在春天那个明媚灿烂的光阴里就够了，但是现实毕竟是四季轮回，重要的是陪在身边的眼前人。

至于影片外的八卦就不必多谈了，现在的邓萃雯气场全开怡然自乐多好。

首发于公众号【偏听者 ID：sayesQ】

最近托同事帮我买了一些老片子回来。一张一张翻开，都能想起从前的事情。那时侯，自己还小，却中意这些不朽的经典。到现在看来，依然觉得像是昨天。

  


《我和春天有个约会》是94年的片子了。那时侯的自己不是很大，几岁而已，却爬在电视机前不肯离开。自小就喜欢唱歌，应该是受它影响吧。

                       


  记得那时侯，四个女主角，好象最不喜欢的就傻大姐金露露吧。总觉得，她拜金，成天想着傍大款。可是现在看来却觉得她为人率直天真，只是花痴一点。不过是整天希望自己过得好点而已。想想看，在那个年代（其实现在这个年代也一样），有哪个女子不想自己有个好归宿？她，不过是希望有个长期饭票，安稳一世罢了。
   至于其他三个女子，在我很小的时候，已经让我疼过，让我知道什么是撕心裂肺。

     


  先说小蝶吧，自小聪慧，为人单纯，却在明星生涯里，吃了那许多苦。她和家豪那段情，应该是大家最关注的。可是，我却觉得这女子成名一路是我关注的。这样的女子，从单纯到成熟，从依赖到独立，经过的坎坷辛酸不足为外人道。一路走来，她从一个普通邻家女，通过歌唱比赛入围到丽花皇宫成为台柱。我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每一步都不容易。在风头最劲的时候，这女子选择离开，两袖清风的走，带着一段伤，一等就是10年。该笑她痴么？无解。我想每个人心里都个有定论吧。只是，我叹服她的痴，却心疼她挨足了苦头。离开也好，寻一片清净，让自己可以安然生活。

                           


  而莲茜，这倔强的红衣女子，一出场就已经注定她的与众不同。别人唱中文歌，她却唱英文歌，一把沙哑嗓音把每一首歌都唱出了苍凉的味道，一如这女子苍凉的结局。眼睁睁看着她一点一点消散，那么倔强。尽管绝症已经折磨令她疼得无以复加，她依然那么倔强。她太要强，要强了一辈子，临死也不肯示弱的。而他呢，也这般绝望的爱。尽管，他懂她，心疼她。可是，也只能看她一点一点的萎靡下去，无力抓住。莲茜去世的时候，小小的我在电视机前哭得犀利哗啦的，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已经懂得做女子不要太好胜。可现在的性格，却越来越像她，那么烈，那么倔强。

               


  最心疼的应该是凤萍了吧。她姓蓝，偏好蓝色。时常以蓝色长裙出场，一头长直发，称得她清丽脱俗。如果说，莲茜是绝世独立的寒梅，那么凤萍就是空谷中的幽兰，永远都让人觉得清新优雅。外表柔弱的她，总让人想保护，却骨子里那么执着的爱着。即便他是小阿飞，她爱上了，就随他为爱走天涯。她不肯放手，即便到越南受尽委屈也不肯。因为她知道，她跟定他了，即使他曾负她。但是凤萍死得突然，突然间，就香消玉殒，死在了越南。而我，连悲伤都来不及反应，她已经飘然离去。多年过去，她依然是我心中那朵兰花，那么清幽。午夜梦回，回想得最多的，不是小蝶，不是莲茜，却是凤萍。

   这部剧让我喜欢上这三个女子。戏里戏外，都一样。雯女与江华是由这部剧传出绯闻。戏外，她一样的痴，他却负心。明明是他动了心思，却在老婆面前摸黑她。替她不值，自那时起，我讨厌江华这个虚伪的男人。简直觉得他是软骨头。但是客观的讲，他年轻的时候，的确是魅力小生，剧里的家豪是我唯一记得名字的男主角。
   事过境迁，翻开这部剧依然鲜亮如昨。取出碟片，我想好好回忆她们。

题目有标明.是转载.很多年前看见.一直记得.贴来分享.

是个念旧的人。许多年前的不期而遇，哪怕只记得一瞬，也会暗藏于心，默默喜欢。这么多年，这一点挂念发付打磨，也如珍珠一般有了内敛圆润的光华，能够照亮一生的影子，缱绻持久，再也不能忘记。

是一段相隔遥远的故事。五十年代的香港，一面风雨动荡，一面歌舞升平。整个社会都在大爱大恨，妄图在历史挣扎中撕扯一个未来。而镜头有意躲避着暴风骤雨，倒寻了表象之下一段沉稳扎实的悲欢离合。导演貌似偷了个小懒，却有着隐然的大智慧。挡一切经历过的时代通通褪色的时候，唯有那一点爱，是永远可以珍惜回味的。

她们是歌女，穿着旧上海摩登艳丽的舞裙，唱着曼妙的精致情爱，夜夜带领着这个城市的声色欢愉。但她们却不怎么觉得悲苦。双十年纪，黛绿华年，只要四个姐妹在一起，这世界就不需要再有多大。一个丽花皇宫，就好似一辈子的舞台。时间只是再不断地重复着同一个夜晚，思索和烦乱的事情都一样：该排谁的次序唱歌，和那个嗲声嗲气的婉碧斗斗嘴；露露还是匆匆忙忙地赶两个场子，凤萍惦记着她的东尼，莲茜哼着英文歌琢磨着用图钉拆穿婉碧的西洋景，而小蝶依然似有似无地看着家豪，每每想亲近却总以斗气收场。各有各的心思，可凑在一起说话都还是一副心肠。二十四圈麻将，二十四圈麻将，热热闹闹，日复一日，该有多好！

可让时间停留只是个幻想，只是那个舞台上重复不变的话题而已。凤萍怀孕了，需要屏息提气才能穿上舞裙了。讨生活的负担，让登台的意味变得有些悲伤。偏偏中意的男人嗜赌如命，凤萍觉得自己跟随的，是段永夜的旅程，没有光明可以依傍。但她依然要跟着去，她选择去做一个女人，去做她男人的未来中奋不顾身的一只涅磐凤凰，似乎生来就要准备随时牺牲，甚至是腹中三个月大的孩子。那晚，在丽花皇宫的天台，她把自己当作一部教科书，原原本本地讲给小蝶听。自己甘愿，却不要小蝶来步后尘。她的字典里，以后就没有了“自己”这个词，而对姐妹，小蝶应该需要一个更完整的人生：完整的事业，完整的爱情，完整的自己。

小蝶自己呢？什么都刚刚开始，新鲜，兴奋，又毫无计划。白浪过不了海，她就那么被匆匆地推上了舞台，唱家豪写的新歌。轻佻节奏里的初萌爱情，随着一曲终了，带着明日荣耀的憧憬，一起来到。家豪说得现实，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落差会让爱情变得危险。可小蝶不管，外面传来爆炸声她还是要冲下去，扑到家豪怀里，嘤嘤地哭起来。她觉得家豪就是她的，天生如此，哪还有什么不在一起的理由呢？情窦初开的时候，勇者无惧。她可以不理会事业的蒸蒸日上，反而要回手扯着自己的爱人。也许，这是小蝶第一次觉得这个花花世界的庞杂和无序。她怕一个没抓住，家豪就消失在人群中，再也找不见了。

那段时间里，一直勇敢的是小蝶，家豪反而犹豫重重。于是小蝶的心境就像那个拼命旋转的场景一样，在大生的执着和家豪的冷淡中颠簸。对话的结束，家豪似乎赢了，赢在小蝶先开口对他说“我爱你”。男人总是习惯在爱情里夹杂着各样的因素，家豪也不例外。“名利，地位，做人，哪一样我都比不上你。唯一可以赢你的，就是知道你会先开口说这句话。”听起来像个游戏，却玩得郑重其事。小蝶却选得干脆。她要自己愿意去爱的那个人，无论什么羞涩，她都愿意放低。

她不再是那个匆匆忙忙被人推上台的小姑娘了。她开始接受分离。她接受了凤萍的离开，寻找漂泊无踪的命运；她看着莲茜去了playboy，渐渐地心生悲凉；至于那个沈家豪，露露说，放风筝吧，只要线攥在手里，其余的随他去吧。可那根线在哪儿呢？她爱着他，他却一直被声名所累，一会儿加拿大，一会儿美国，就是因为“姚小蝶的男人”。黄百鸣把家豪一部戏的委屈都写在了那一个鄙夷的眼神上。小蝶回家的清晨，衣橱已经空了一半。男人心性，女人心情，分不了对错，但爱情，也就这么停了。

之后，褪下歌衫，光华敛去，在加拿大一住就是十年，再回来已是物是人非。原来揽尽芳华的丽花皇宫，如今已经深陷再一片青绿色的楼海之中，不久就要拆了。露露念旧，和大生一起，要用那个华年的歌为丽花送别。众人都小心翼翼地自欺欺人，不提半点时光。只小蝶心里不断地回放。重唱老歌，似乎都蒙了灰尘似的。一个酒店的电话让她明白了这次的纪念并不单纯。露露他们暗藏的心思让她自己都措手不及。那个当年离开自己的男人，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地再次出现在自己地眼前呢？一路她和Danny争吵，这个家豪的徒弟，仿佛就是替她师父来吵这一架的。“男人是永远把事业放在第一位的，而女人就要一辈子被爱情埋葬嘛？”争论到此，任谁也继续不下去了。千百年沧桑，多少爱情就触礁在这个问题上，自己的一桩，不过是添一缕浮尘罢了。

小蝶没走。她自己也无法把这次的归来单单看成一场告别的演唱会。那个“四大颠王”的化妆间，Danny弹起的熟悉而隐秘的调子，都扯着她往那个年代的情绪去了。与其说她留下来是为了完成露露的心愿，倒不如说是给自己放不下的感情一个交代。这么多年，一个人兜兜转转，咸咸淡淡，就是为了这一次的重逢吧。以为自己可以从容面对了，临了还是小姑娘般地紧张局促。衣服，表情，语言，在舞台上都算不得难事，可对着他，就是没有章法。

最是动心地，舞台开启之前一段灯影浮动。四下寂静无声，姐妹俩肩挨着肩数头顶地蝴蝶灯。十几年容颜老去，有些人和事只能渐渐学会怀念。莲茜死了，死在酒精和落寞的毒里，背后应该还有一段她死也不愿说的往事吧。凤萍死了，死在美军轰炸越南的炮火中，而当年小蝶买给她的蓝坠子，别在了Danny的领角。凤萍终究还是留下了那个孩子，给自己留下了一个来年再聚的梦。给浸满悲伤的重逢，带来一点欣慰。

最终还是那歌。写就在青春年少，唱却在半百之年。谋生之苦，手足之情，分离之痛，爱情之伤，通通融了进去。这首热恋钟情的歌，就延展蔓没，成了一生的诗和誓言。是啊，只要心真，不管隔了多长时间，还是要回来相聚的吧。回头一望，爱人依然在舞台的那边，可就中间的这个舞台，要走过去，竟然用了半生的时间。

春天仍在，只是离之远近，强求不得。只有深沉，不多言说，一生等一个约会罢。

     在我年纪还小的时候，在我第一眼看这部戏的时候，就知道最后最幸福的，会是露露，虽然她简单到傻乎乎，虽然她不是女一。
   因为她简单，简单的人才更容易快乐。
   也因为她不是女一。万物守恒，都给了你女一做，还给你幸福快乐，你要别人怎么活。

（写于该剧20周年，2016年9月28日）

1996年，香港亚洲电视台播出40集电视剧《我和春天有个约会》，成就了邓萃雯、万绮雯、江华等一代电视剧明星。80后的观看香港电视长大的孩子，应该还记得那首主题曲——

夜阑人静处 响起了
一厥幽幽的saxophone
牵起了 愁怀于深心处
夜阑人静处 当听到
这一厥幽幽的saxophone
想起你 茫然于 漆黑夜半


   故事里，丽花皇宫的四朵金花各自命运不一，随着主线故事姚小蝶被沈家豪失约、退出歌坛移居海外生活，剧情终止于上个世纪70年代。直至20年后（也就是指1995年至1996年），因为丽花皇宫要拆迁，当年红极一时的姚小蝶重返香港为丽花皇宫作慈善演唱会，四朵金花的人生终于在此时成为结论，有退隐歌唱江湖的（姚小蝶）、有死于战乱的（蓝凤萍）、有失而复得爱人不久后死于癌症的（洪莲茜）、有嫁给富二代成为少奶奶的（金露露），也就在此时，姚小蝶和一生挚爱沈家豪重逢，可惜物是人非，20年前的约定只能从回忆里寻找。

   这部剧本，是创作于上个世纪90年代初，在电视剧版本出来之前已经有舞台剧和电影版，但最成功至今仍是数这部电视剧。今年恰逢这部经典电视剧播出20周年，香港演艺界重新排这部舞台剧，并且用粤语在中国内地演出。

当年观看电视剧的人依然把大部分记忆停留在剧本20年前，如今真的20年后再看这些人、这些事，就连最新版舞台剧那些演员近20年戏如人生的起起伏伏，就已经自己都感慨万分。就如电视剧主题曲所唱到，“夜阑人静处，当天际，星与月渐渐流动 ，感触有如潮水般汹涌”。

我重温那首刘雅丽主唱的《我和春天有个约会》，听到令耳朵都怀孕的粤语金曲，差点想订票飞去上海看那部舞台剧。可惜，现在临产在即，无法亲临现场，只好把当年那部40集电视剧拿出来重温一遍。

当年看电视剧时，自己还是个小孩，只记得那几个主演多么漂亮、男女主角多么合衬。如今三十而立，终于看明白当中的故事。原来这个《春天》，是时代巨轮将每个小人物碾压出悲欢离合，是幻想中的爱情的一次噩梦醒来。

这部戏，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以下几位。

（一） 姚小蝶&沈家豪：连“爱”都不敢肯定，终究注定无果。

电视剧里，主角姚小蝶是出生于演艺世家、长相尚可、为人善良、肯下苦功的小女生，但在剧中最终能够在演艺界顺风顺水、一步一步走红的就只有她。论长相，四朵金花中的蓝凤萍比她漂亮；论歌唱技巧，四朵金花中的洪莲茜比她厉害得多（剧中演员都是真唱，很明显商天娥扮演的洪莲茜明显唱功了得）；论舞台经验，四朵金花中的金露露自小商演、在这个行业打滚比她多十几年。可是，这个在温室长大的姚小蝶，凭借她个人努力，也一步步走向成功。后来因为太过成功，她的名气让她所爱的沈家豪暴露出大男人主义的弱点。

主角姚小蝶搭戏的是吹SAXOPHONE的沈家豪，一位在丽花皇宫的乐队LEADER，实际上是受正统音乐训练、一心目标成为作曲家。两位演员郎才女貌，非常相称。只可惜，有才华的音乐才子，心高气傲，自认为在香港这个小地方得不到欣赏，更加令他放不下面子的就是，只是唱歌的姚小蝶居然名利双收、比他还有事业成就。后来他申请到纽约音乐学院深造，和小蝶约定3年后重返香港，不过失约了，而且带着毫无解释地失约20多年。

戏里戏外，姚小蝶和沈家豪，其扮演者邓萃雯和江华，真的非常相衬，观戏者都会自然地猜想：这对璧人怎么还没在一起呀？！事实上，这部戏用了40集才给出一个残酷的答案，不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就肯定有美好的结局。这40集从头看到结尾，这个音乐才子竟然从未讲过一句“我喜欢你”之类的话！看得出来，音乐才子沈家豪从一开始言语暧昧、到取笑姚小蝶爱情告白、到牵手下班深夜长谈，都是非常有魅力和吸引力。但是，纵使姚小蝶多么奋力告白，他也就是充满魅力的笑一笑，然后就没有下文了。你说他是爱还是不爱呢？

连剧中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在爱姚小蝶，包括戏外的观众。但是用常识想想，若是真爱，难道你连一声“我喜欢你”都讲不出口？！
 
沈家豪原来爱的是他自己。就如今年的上海粤语版舞台剧，沈家豪有句台词“我人没你红、事业不如你成功，和你在一起样样不如你，这么多年我唯一值得骄傲的，是你先对我说了‘我爱你’”。

原来沈家豪骄傲的是，比他成功的爱侣屈居于他之下、首先投降说“我爱你”。原来20年前的电视剧就已经有如此经典的深情渣男。

这种男人本是集才华、帅气和高超撩妹技巧的钻石王老五，本身就很受女孩子欢迎，更何况，你根本看不出他令你爱上他之后再辜负你20年之久。

电视剧《春天》大结局时，姚小蝶终于忍不住问沈家豪，点解这20年没有任何的解释、点解对别人好唯独对我残忍。沈家豪给了一个很狗血的故事作为答案。具体内容其实已经不重要，毕竟生活在和平的80、90年代美国，那20年随便通个电话、打个飞的回香港是很容易的事情，没什么理由可以解释20年故意失联。姚小蝶最后爆发了，她苦笑道，你（指沈家豪）好伟大，但是这不是做戏，20年不是说没了就没了。终于，姚小蝶白白浪费了人生最美好的20年之后才觉醒，这个她痴迷得不行的男人，竟然完全无视她的痛苦，当初的爱情原来是一文不值。

看戏的人，看到这里最多只是感慨“人生如戏”、“好唏嘘”。但当你进入戏剧里、感同身受一番，20年不能停止对一个人的爱，20年不敢去爱其他人痴痴地等，20年无心工作、就这样荒废自己的事业，才会发觉，编剧很残忍、男主角真的很残忍。唯独可喜的是，港剧的大结局套路并没有起效，电视剧里面的吃瓜群众以为撮合男女主角重逢、大团圆结局，但偏偏女主角觉醒了，她不再留恋当年的爱情，不是因为浪费20年的青春光阴，而是花了20多年才看清楚这段爱情里面自己原来是个卑微的角色——对手从来没有承诺“我爱你”，你爱得再深也枉然。90年代的电视剧，居然有如此深刻的女性独立思想觉醒，实属不易。

也许感慨的，不是说遇人不淑，而是此剧告诉天下对爱情抱有不切实际幻想的小姑娘，最渣的爱情，就是你一面付出，而他一面毫无尊重、毫不介意地摆弄。

不论女人有多少功成名就，都渴望一份安全感十足的自在舒服的爱情，而最合适的爱情，偏偏是彼此是灵魂门当户对、都平等地为爱付出。

（二） 白浪：在行业里混得再风生水起，也敌不过长江后浪推前浪。

这部戏讲述上个世纪60、70年代的香港演艺界的起起伏伏。当时动乱的香港，鱼龙混杂，不少从内地躲难到香港的人们转行至演唱界谋生，在茶楼、歌厅演唱着大上海的各种经典金曲。随着时代变迁，到了70年代，茶楼唱曲、歌厅跳舞日渐没落，剧中姚小蝶父母因此而失业、沦落到在街头卖唱；电视台渐渐兴起，从丽花歌厅红起来的姚小蝶也转战电台、电视台。后来的故事，剧中没有细说，不过不用说都知道，到了90年代，戏院、舞厅几乎绝迹，电视剧的结局就在丽花皇宫没落的背景下开展。

在60、70年代的香港，会唱大上海的国语歌曲的歌星，是很受欢迎的。比如剧中的白浪，是当时红极一时的男歌星，样貌、唱歌技巧了得，为人也比较谦逊。电视剧开头重点描述白浪如何受到巨星般待遇，到哪家歌厅唱歌、想唱什么时段都是自己说了算，同时期的歌厅明星（莎莎）慢慢变得不受欢迎、连靠唱歌都难以维持生计。可是没过几年，白浪自己都感受到观众没有以前热情，为了维持自己的地位，主动招来两个小姑娘伴舞助兴；这一段剧中没有细说原因，但旁观者都知道，若是自己有本事不怕歌迷流失、何须搞这些无谓的伴舞呢。毕竟演艺界不过是娱乐大众，观众一直都是见异思迁，再红的歌手都怕有一日自己失去歌迷。只可惜，白浪在歌厅里还是渐渐失去市场，不论是他的两个小姑娘自立门户当歌星，还是他的徒弟姚小蝶日渐风头盖过他，白浪越来越显得过气。他尝试过演唱新的歌曲、扮演国外知名歌手，但都难逃颓势。终于有一天，白浪在他自己的舞台受到观众唾弃，自己在同行中越来越没面子，失望之下就退出舞厅。

你以为这就是一代知名歌星的结局吗？不是。没多久，白浪坐食山空、无法维持，就很卑微地跑回去找丽花歌厅的经理求情，希望重出江湖、靠唱歌谋生。还好白浪之前在演唱界人品不错，他的重返得到很多徒弟、朋友的帮助，不至于连谋生都成问题。可惜，时代巨轮变得很快，70年代的丽花皇宫的老板引入新的管理方式，在新的领导管理下白浪这个老歌星差点被炒鱿鱼，毕竟在市场经济下新的领导是关心歌厅收视率、不关心什么老员工。白浪勉强在丽花皇宫继续唱歌，但仍然生活拮据，后来连朋友婚宴请宴都拿不出钱封红包，假装说落在别处。

看到这样一位昔日歌唱明星没落、生活拮据的故事，实在令人唏嘘。而当初白浪最红的时候，被他超越的过气女歌星莎莎一度酗酒度日，后来利用自己的社交强项，开了一家以外籍人士为主要顾客的小酒吧，自己也不再唱歌、招聘年轻的歌手过来驻唱。这样的做法，在60年代时非常罕见、也是非常不容易，尤其是一个女人就这样撑起一个酒吧。不过人家这个酒吧一直经营、后来越做越大，至少香港歌厅没落了、但人家的酒吧还在。

是白浪自己不够努力么？再努力，观众的口味会变，会变成喜欢小姑娘青春无敌载歌载舞，会变成喜欢姚小蝶那样的抒情演唱，会变成后来各种音乐风格。长江后浪推前浪，潮流就这样无情地变变变。一个从样貌、唱功、为人找不到瑕疵的歌星身上，实在不忍心说他自身不努力。毕竟，时代变得很快的。

其实，何止曾经辉煌的香港演唱界，就连播出这部经典电视剧的亚洲电视台，不到20年后居然倒闭了。就90年代、21世纪以来，传统的电视媒体、纸媒体在短短十来、二十年就没落了，其他一些容易被高科技代替的行业也日渐式微。每个行业里的一个人，就如大海的一滴水，即使明知潮涨潮落，也改变不了这个“潮”的走势。明天哪个行业、哪一种谋生方式兴起，每一个小人物都猜不到，唯有战战兢兢地握住手中的饭票。

想到于此，终于明白为什么香港人特别没有安全感。若是经历70年代至90年代的时代巨变，行业变迁、金融风暴、楼市暴跌，明明有本事手握长期饭票的人不到几年、十年就失业，恐怕都是吃今天的饭时担忧明天的米。

时代啊，真是个沉重的话题。


（三） 陈婉碧：一直带着面具做人20年，只不过为了谋生

喜欢这部电视剧的人，都会对剧中那四朵金花津津乐道。也是，四朵金花青春无敌，虽然性格各异，但都是三观端正、为人善良的好姑娘。其中的两位，金露露和洪莲茜，也算是收获如意爱情；而主角姚小蝶更不用说，虽然爱情坎坷，但也是人见人爱、父母奶奶健在，事业也非常成功。

可能善良的大好人难以令人难忘，我对剧中的反派“陈婉碧”反而印象深刻。陈婉碧一开始，是以某个大老板包养的小情人出场，凭借老板撑腰，风骚但唱功很差的她获得歌唱比赛第一名，后来也因此进入丽花皇宫当小歌星。这种角色，在港台电视剧里非常常见，就是长着一副尚有姿色、风骚的皮囊，带着遭人讨厌的性格，专门用来衬托主角、配角们的正义和善良的。可是，越是普通观众讨厌的这种人，你会发现，人家偏偏混得可以。事实上，陈婉碧混得并不容易，但是可以看出来人家也花功夫，宁愿被别人以为在挑拨离间也要花大把银子买下音乐才子的创作歌曲、就为了自己可以在舞台上有更多表现。后来陈婉碧一直周旋在不同的有钱老板之中，继续她的小歌星工作。直到丽花皇宫新老板从美国带回一位华人助手，陈婉碧的故事才揭开一点真相——原来她家境贫穷，结识的男友就是那位老板助手跑去美国发展，自己为了谋生一改以前乖乖女形象，摇身一变成为风骚欲女。陈婉碧和昔日男友重逢，她都表示没有后悔，毕竟人要生存。随着丽花皇宫日渐没落，陈婉碧慢慢退出大家视线。到了90年代，电视台选美比赛兴起，昔日唱歌的丽花歌星们才发现，原来陈婉碧竟然以40多岁高龄参加电视台选美活动，才知道陈婉碧这些年除了周旋有钱老板就是活跃在各种不入流的演艺活动中。（这里其实是有时代背景的，亚洲电视台在90年的选美活动的确有一位40多岁的老阿姨参赛、并一举成名。）

看到这里，陈婉碧的人生故事才展示开来，用粤语来说就是“有头发谁想做癞痢”，意思是她要是能像样地生存、怎么会当老板情人当小歌星甚至乎一把年纪去选美。

事实上，港台演艺圈里，也曾出现过类似的明星，可能他们的人生也是这样，都希望不论什么手段一朝获利、以求下半辈子安稳生活。只可惜，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这么幸运。

每个人都想求稳，最好轻松工作、铁饭碗，要是再加点名气、光环就更好。这样的人生，几乎是每一个小市民的梦想。不知道，有几个可以如此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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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想到，看完《春天》，我竟如此低落，还以为是个养眼的爱情故事。

充满人生的悲欢离合和时代变迁的电视剧，要好好消化完，不容易。

最后以电视剧片尾曲作为结尾。这首歌名《离春天多么远》，和电视剧主题非常贴切。

灯光正闪夜幕正艳
旋律伴你我一起舞到窗前
春风依依流过星暗暗地闪
将一切暂停迷恋你又一遍
痴痴眷恋旧梦不断
时日让你我分开了再不相见
我怎能和你再恋请回来我这边
让我可重拾你的温暖
已经失去了预算一转眼又十年
曾说过明年春天重逢就在眼前
却是离春天多么远
夏与冬炎凉似转个没完
难过到何年春天才能续末了缘
再度微风中相见重温你的脸
迷恋多一遍
再度微风中相见
就算天无情愿这份情未变
今生太短逐渐厌倦
谁来伴我这一晚再次痴缠
风可否不流连星再也别闪
只得我独眠寻找你我梦中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