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星球

恐怖片波兰1988

主演:安德烈·瑟韦林,杰吉·特雷拉,格拉齐娜·迪拉格,瓦尔德马·科夫纳茨基,伊沃娜·别尔斯卡,耶日·格拉莱克,埃尔兹别塔·卡尔科什卡,克里斯提娜·杨达,马切伊·古拉伊,亨里克·塔拉尔,莱谢克·德卢戈什,让·弗里兹,亨里克·比斯塔,维斯瓦夫·科马萨,耶日·戈林斯基

导演:安德烈·祖拉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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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3-11-11 12:15

详细剧情

改编自叔叔杰西·祖拉斯基(Jerzy Zulawski)的科幻小说杰作《月球三部曲》,故事描述人类逃离毁灭的地球,飞船坠落在银色星球上,不久后有人开始在星球上进行造神运动,然信徒分化后一派奉此外来政权为神,另一派则视之为魔,人性贪婪的劣根性,在这星球上暴露的一览无遗……   本片被誉为是“一部拍给另一个世界的人看的电影”。影评人一致推崇这部片是导演安德烈·祖拉斯基电影生涯中,最具史观、野心勃勃且兼具后现代主义的科幻哲思电影,也是他重回故乡波兰拍摄的归乡代表作。   这部充满争议的杰作,安德烈以非常风格化又带着原始情欲的方式,传达其所钟爱的命题:一则后现代主义式的寓言。故事的结局,地球人不但改变原本的内在,连外在也慢慢变成介于人与鸟的中间物种。这种由内而外,进而转化成另一物种的隐喻,也为这部犹如政治寓言的科幻史诗,更添加了奇幻色彩。   1977年当影片拍好八成时...

 长篇影评

 1 ) 异星幻想曲

文_发不沾霓

整部影片究竟是一则精心布置的神话寓言或只是一阵简短突发的精神错乱?那迷幻压抑的影像和晦涩玄奥的台词究竟是导演的诗兴大发还是信手涂鸦?毫无疑问,[银色星球]是对各种电影观的一次刷新,是对人们既有观影习性的一次颠覆。尽管影片当年在戛纳公映时一度被误解为“一次斯皮尔伯格式大制作的失败尝试”,但时间并未湮没祖拉斯基的这部“半成品”,它既是这位后现代主义电影大师个人作品里的“异种”,而放眼整个影史,它也是一朵难以被归类定位的奇葩。 千疮百孔 [银色星球]改编自著名系列科幻小说《月球三部曲》,由本片导演安德烈·祖拉斯基的叔祖父——波兰著名的小说家和哲学家耶日·祖拉斯基于1901至1911年间完成。祖拉斯基以三部曲的前两部(《在银色星球上》和《征服者》)的故事为蓝本,将其呈递在一段又一段充盈着癫狂和残酷之美的影像之上。在影片伊始,导演就以旁白的身份进行了简短的声明:“您所观看的这部影片摄制于10年之前,这是一部遗失了五分之一的不完整的电影,而我们也不会再重拍那些被毁的部分,在影像遗失之处,我会奉上旁白对这些缺失部分进行描述。”这段声明绝不是某种类似[第四类接触]的“伪纪录片”噱头,而是绝对真实的遗憾,因为这部电影的诞生本身就是一部写满斗争的血泪史。 由于对波兰文化部针对电影的审查制度十分不满,祖拉斯基在1972年离开了自己的祖国前往法国寻找自由的创作环境。随后,他在法国所拍摄的[爱是最重要的事]为他赢得了评论界的高度赞赏,主管文化事务的波兰当局相关部门也对祖拉斯基进行了重新评估,有意对其“招安”。于是,波兰文化部以应允他在选题上的充分自由为条件邀请祖拉斯基回国拍电影。祖拉斯基一直想把自己叔祖父的小说拍成电影,波兰对他的一路放行令他看见了愿望实现的曙光。在1975年到1977年间,祖拉斯基改编了小说并完成了电影的剧本,接下来便立刻进入到拍摄阶段。看过这部电影的人,一定会对蓝色调镜头下那充满原始之美的海滩、山林和洞穴印象深刻,电影的取景涵盖了大半个东欧,包括波兰境内临近罗泽维耶(北部波美拉尼亚省著名景点)的波罗的海海滨、位于南部的下西里西亚省以及维耶里奇卡盐矿以及塔特拉山脉;格鲁吉亚的高加索山脉;乌克兰的克里米亚半岛;还有蒙古的戈壁沙漠。 然而,和谐美满的开局并未迎来一个皆大欢喜的收尾。1977年的秋天,波兰文化部副部长突然将该项目叫停,原因是他嗅出了片中“反动”的味道。尽管当时的影片已经完成了五分之四,却不得不将所有的相关资料销毁。祖拉斯基带着满腹遗恨重返法国,他对这部本可成为艺术杰作的电影的付诸东流感到绝望。于一位艺术家而言,目睹自己的心血化为灰烬是极其痛苦的,更何况是祖拉斯基这样的性情中人,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才从失落中走出。但上天终究还是没有完全抛弃他,为他的愿望之窗留了一道小缝。原来,这部未完成影片的胶片并没有被销毁,而是被制片厂和部分剧组人员保存了起来。随着波兰迈入民主化进程,祖拉斯基又再度回国,并利用幸存下来的“材料”完成了这部影片。在1988年五月的戛纳电影节上,[银色星球]进行了公映,这部饱经摧残的作品终于得见天日。 弑神之路 电影的镜头始于一片茫茫的雪山,一位衣着怪异的人(外星土著民)骑着马(也可能是该星球的类马生物)行走在被白雪覆盖的树林里,他来到一座形同废弃古堡的建筑内。两名身着宇航服的人类正在高雅的厅堂内休息,土著人带来了宝贵的信息:一艘载着不明物体的飞行物坠落在了山里。人类认出了土著带来的包裹里的装置,这是他们先辈所使用的古老信息储存技术。两人中的老者把一粒药丸扔给了土著人作为奖励,此处,种族之间的地位差异得到暗示。而其后两个人类之间的对话却意味深长:“他们本该杀了我们来夺取药物,但他们却没有这么做,我们应该是被研究、被囚禁的对象。”老人作为“闯入者”角度反思的这段话其实也是一种庆幸,土著的数量和力量比起片中的人类而言都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却甘愿接受“馈赠”。面对另一名向自己索取药丸的土著女性,年轻人说:“她是属于我的。”老人却说:“不,你是属于他们的。”老人比年轻人多感受到了隐藏在表象下的恐惧,这种恐惧就像黑格尔的“主奴辩证法”所言,两者的身份地位随时有发生互换的可能。 两人来到地下室,利用旧时代的技术解读那装置,他们看到了一段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影像。一队宇航员从地球出发进入太空,背负着开辟新大陆的使命,他们的宇宙飞船却在降落时失事。这颗未知的星球,是地球的完美翻版,遇难的机组人员中只有两男一女幸免于难。三人铺开了建立新文明的画卷,一如《创世纪》的再现,三人中年轻的玛塔和彼得成了这颗星球的“亚当和夏娃”,他们来到海边,建筑起新文明的大本营。乔治则成了记录这一切的唯一的人,他对着摄录机自言自语,“我什么都不信,只相信自由……不是我们沉湎于世界,而是世界沉湎于我们。”诸如此类充满哲思的自白,在片中比比皆是,托马斯身心重创后的疯言疯语以及彼得在海里的仰天长啸都被乔治记录了下来。不久后,彼得和玛塔也相继离世,留下了三个子女,而乔治也在漫长的庸碌岁月里产生了绝望的情绪,初来乍到时毫无来由的快乐渐渐转化成痛苦,他逃进荒漠,在那里他对着镜头哭嚎:“那是一段没有对象的痛苦!那是一种没人感知到的释怀!那是一条没有人去走的路!”他成了彻头彻尾的虚无主义者。多年以后,当他再度回到海边,玛塔的儿女们已经建立起了一个部落,他们称他为“老头(old man)”。会生火的托马斯二世(玛塔的大儿子)掌握着话语权,他随意挑选族人然后刺死。篝火旁,人们依旧跳着奇怪的舞蹈,对眼前的杀戮毫不讶异,人们像在举行某种古老的祭祀仪式,但却没有图腾。久而久之,“老头”成了部落敬奉的先知,自诩“半人半神”,而玛塔则被认为“创造了世界”,由此,祖拉斯基用诗的语言构建了一段新的神话。再后来,托马斯三世成了部落的首领,比起他的父亲,他更具冒险精神,对海另一边的未知世界产生了好奇,他率领族人踏上了“发现新大陆”的航行,结果却惹来了海那边“长着翅膀的独眼怪物”。“老头”离开了部落,他将记录了所发生一切的影像资料放入迷你火箭发往地球。 过了很久,另一艘太空船着陆于此,人们簇拥着走出太空舱的宇航员马利克,他们认为马利克是救世主,是来带领他们消灭那些名为“塞壬”的鸟形怪物救人民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弥赛亚”,在这片虔诚的大路上,甚至还有专门祭拜他的神庙。马利克开始并不适应这突如其来黄袍加身的梦,但直至他被至高无上的权力所俘虏,他便安心扮演着救世主的角色,统领部落攻向了海对面的“塞壬”基地,但他没有像预言所说的那样拯救世界,铩羽而归的他反倒被自己的信徒钉上了十字架。至此,人类替自己亲手打造的“神”判了死刑,电影也在人类离开地球、“老头”离开部落后第三次出现杀死自己信仰的桥段。 至狂凝视 必须承认,祖拉斯基迷乱狂躁的镜头恰是令[银色星球]如此与众不同的一大因素。电影的前半段,以“老头”所摄录的纪实画面娓娓道来,镜头全部由手持摄影展现,但祖拉斯基却并未如[鬼影实录]那般以冗长的“监视器视角”来闷死观众,而是运用无尽的跳切和仰拍俯视来展示一段段的对话、行走、奔跑和舞蹈,跳切在这里也可照应“老头”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在漫长的历史中,只有记忆的碎片最终留存了下来。”本该连续的历史被无限地切割,最后每个人所得到的所谓真实却都只是真实的一个片段罢了,而完整历史的见证者如“老头”,到最后也会遗忘、失意,他口述的历史已经成了他的主观产物。遗失了历史的族群就像无根的野草,彼得在海里高喊着:“只有当你有了信仰你才谈得上思考”,没有信仰的族群终日纵欲狂欢,异或企望以征服彼岸的未知世界来消磨时光。 除了疾驰炫目的镜头,演员的表演也加深了影片的疯狂因子,如果说前半部分的表演还带着诗意的烂漫,那么后半部分就完全是属于祖拉斯基的狂热派对,扮演马利克的安德烈·瑟韦林将疯癫演绎到了极致,地下洞窟里面对“塞壬”的长篇大论,像是精神崩溃后的一通撒欢,连续不断的长时间独白搭配肢体动作,有着戏剧化的张扬做派但又在镜头的冷酷注视下显得异常痛苦。内容和形式的极度不统一往往会带来两极分化严重的评价,许多人认为这是一部“拍给非正常人看的”电影,也大抵是因为影片后半部分的狂躁气息太过浓烈,多多少少削弱了影片整体本该具有的庄严肃穆,但对于另一部分人而言,这部[银色星球]之伟大,足以比肩库布里克的[2001太空漫游]以及塔可夫斯基的[飞向太空]。 刊载于《看电影·午夜场》2014年七月号

 2 ) 所谓的诺斯替背景与野蛮的月亮女神缪斯

《银色星球》本来就改编自叫做《月球三部曲》的科幻小说,图为电影的另一款海报。影片中的角色是否也认为这个星球是缪斯神呢?尽管她是野蛮的。

于斯曼对龚古尔兄弟的评论也适用于《银色星球》 这部影片:“拥有一种无法模仿的华丽的语言,已不再是福楼拜的语言,这是一种敏锐而又病态的,神经质而又奸诈的文笔,【勤快得足以记录下难以琢磨的印象】,触动感觉,确定感受,这是一种行家的文笔,能曲径通幽,灵妙探微地处理一个时代的复杂的色调差异,当然,这一时代本身同样也复杂得要命。总之,这【是对种种衰老的文明不可或缺的文笔】,而无论这些文明再现的是什么时代,要表达它们的种种需要,【都要求有一些词义,一些句法,一些新字,一些新句子和新词汇。】……能把社会病态的优雅凄美表现得惟妙惟肖,能将其付出了那么艰辛代价的、那么狂热喜悦的精华表达得恰到好处,就得一直等到德·龚古尔的出现,其气质由回忆、遗憾所构成,【而且因他们那个时代的贫困智力与卑微憧憬的痛苦场景而更显其生动…… 】”

若谈对神经的投射,它比T.S艾略特细致好几个量级:例如人在唯一的先知死后如何假装和不得不有对神与根的信仰;例如神庙的女人如何想通过被将军占有接着被所有人占有,从而使他们具有之前的和她本人的两种思想(完全是自愿被奴役的人的手段);例如男人想问出动物-神那极乐世界和胜利的世界是如何的,却只看到那一美丽世界对自己的蔑视,然后痛不欲生,等等。这是大型诗剧、现代哲学/心理学史电影,从中可以了解和认识关于现代人或者说现代病人的一切,让眼睛可以穿透人之墙看到背后发生的(一个将堪称先知的朋友的临终遗言当作疯话的人对新的星球和后代多么无能,一个将军在一场对话中可能会昏厥倒地,一个妓女谈着胜利之神可能被掌掴),其思想和病理学的清新纹路,还有希望。

人们说这部影片有一个诺斯替的背景,是不是这样的?男主人公究竟信仰不信仰诺斯替的神呢?

哈罗德·布鲁姆在《诗人与诗歌》中将他搜集的诗人视为诺斯替传统的诗人。几乎每一篇都涉及到对诺斯替的精神实质的讨论。例如在评论瓦雷里时:

【务实的诺斯替教隐含在爱伦·坡那里并由马拉美发展起来,然而在瓦莱里关于“认知是什么?”的反讽的布道中达到顶峰。宇宙对于自身之空无的恐惧使它繁育了大量终有一死者,似乎我们中的每一个都只是另一个绝望的比喻。我们的错误、我们的奇迹,“在‘所是’中加入了‘所不是’这种酵母”。”】

宇宙对于自身之空无的恐惧使它繁育了大量终有一死者——这是理解“诺斯替信徒”(按照布鲁姆的说法)的基础。瓦雷里对它的态度是反讽,但不是所有信徒都这样,例如弗罗斯特,正是从“终有一死”的人出发,他坚持了“诺斯替教义”,如“任何可打破之物都应被打破”(注意,黑体字部分是诺斯替精神的体现

【作为一个诗人,他秉持着由爱默生创立的美国式信仰。作为后来者诠释那一信仰,我曾提出其信条为“任何可打破之物都应被打破”,这个诺斯替教派的座右铭对于弗罗斯特的诗歌极为合适,无论在《理智的假面》还是在《仁慈的假面》或《曾临太平洋》中,上帝的形象既不是由理智也不是由道德驱动,而是由作为巨匠造物主的盲目必然性:

看来好像一个黑暗动机的夜晚 将临,不光是夜晚,而是一个时期。 有人得准备好领受狂怒袭击。 会有超于海水滔滔的倾覆上演 在上帝最后说出“扑灭光”之前。

“混乱”是指把那些相互分离会更好的实体混合或倒在一起。无论是出于直觉还是深思熟虑,爱默生和弗罗斯特似乎都明白,“混乱”的印欧语词根意味着向神灵的“以酒祭奠”。弗罗斯特的“终极形式”,或不是混乱的混乱(他将其与爱默生的光线返回自身相联系),如同一场向异乡神的祭酒,在他伟大的诗歌《指令》中打过这样的比方:这里是你的水和你的取水处。喝下它,超越混乱重获整全。

我揉擦不掉透过今晨 从饮水槽上揭起的那块玻璃 迎着结霜百草的世界 看到的奇异景象。 那玻璃开始融化,我便让它落下摔碎。

冰面是虚构世界的视镜,但弗罗斯特的双眼也是,任何人的双眼都是,在他的宇宙中。这位被设定为自然诗人的作者,将他的严酷景观表现为诺斯替教视野中的虚空即那个弄人的巨匠造物主把我们抛入的虚无世界。这是诗集《山之间隔》里的世界(1916),在其中“残缺的月亮”优于暗淡的太阳,灶鸟歌唱“我们命名另外的秋天为秋天”,还有那里的白桦:

卸下水晶外套 雪崩一样崩落在冻硬的雪地上—— 要清扫这样一堆堆的玻璃碎片 会让你以为天堂内层穹顶垮塌

《山之间隔》,在恐怖的“出去,出去——”之中,满含人间关系和人类本身破碎的画面。但是,为了寻找一种从未被驱散的经验性黑暗,对弗罗斯特的所有作品进行一次全面的回顾是不必要的。他在著名的诗歌《运石橇上的一颗星》中称自己是一个测量石墙的人,他说,这样的一个人永远不会对生活就是一种理智的空虚这一点表示惊讶。造物主的“设计”模式及其“死亡与枯萎的各种特征”,是弗罗斯特的法则。也存在一定的例外,但它们给予弗罗斯特的是戏仿,而不是诗歌。】

弗罗斯特因此像爱默生在《生活的准则》中一样感人:

【……在《幻想》接近结尾处有两段读起来就像大写的《指令》,好像爱默生在思考他的后继者:

风云变幻莫测,我们无法洞察它的规律。我们的心境和感情千变万化,我们又如何能识破它们的规律?它们时刻都在变化。昨天的苍穹是我们的眼睛渴望看到的东西,今天却成了一只把我们困住的蛋壳。我们甚至看不到自己的命运之星是什么,在哪里。日复一日,人类生活的首要事实在我们眼前隐去。突然间,迷雾上升,揭开了真相,于是我们后悔浪费了多少美好时光。倘若这些事实早一点儿露出蛛丝马迹的话,这些时光就可以被留住。平路突起陡坡,为我们展示了连绵的群山和全部的顶峰,这些山峰终年就耸立在我们的身旁,我们却视而不见。但是这些变化并非毫无规律,我们都追随着我们各式各样的命运。如果说生活好像一连串的梦,在梦中也有诗歌的公正。好人的幻想是美好的,邪念和厄运鞭策的是散漫的意志当我们违反了法律,我们就失去了对于核心事实的把握。如同医院里的病人,从一张床换到另一张床,从一种愚蠢变成另一种愚蠢,这些被抛弃的家伙,这些拗哭、愚蠢、麻木的家伙——他们的结局不可能有多大的意义——从一张床上被拎到另一张床上,从生活的虚无被拎到死亡的虚无。

在这个幻象的国度里,我们急切地摸索着支柱和基础。但别无他物,只有自家严格的忠实的行为,只有严厉杜绝一切骗局和幻觉。无论别人对我们玩弄什么把戏,我们都不能对自己玩弄把戏,而要在私底下与终极诚实的真理交往。我把诚实和正直这些淳朴的孩子气的美德视为性格中一切崇高东西的根源。说你所想,做你自己,偿还你的各种债务。我宁愿人们承认我是健全的,我是有偿付能力的,我的话语就像我的契约一样可靠。我宁愿成为我无法遗漏、无法驱散、无法诋毁的那种人,也不愿追逐宇宙中的“辉煌”(éclat)。这一事实是友谊、宗教、诗歌和艺术的基础。在所有幻觉的顶层和底端,我认为是一种骗局,这种骗局仍旧指引着我们为了表面的东西而工作、生活,虽然我们在清醒的时候坚信我们的真实有益于朋友、有益于陌生人、有益于命运和运数。(爱默生,《生活的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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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上面这么关于诺斯替的理论,《银色星球》这部影片中的主人公,即那位“大人”,实际上是弗罗斯特和爱默生的反面,对“宇宙对于自身之空无的恐惧使它繁育了大量终有一死者”、“任何可打破之物都应被打破”、“诺斯替教视野中的虚空,即那个弄人的巨匠造物主把我们抛入的虚无世界。”、“造物主的‘设计’模式及其‘死亡与枯萎的各种特征’、“风云变幻莫测,我们无法洞察它的规律”、“这些被抛弃的家伙,这些拗哭、愚蠢、麻木的家伙——他们的结局不可能有多大的意义——从一张床上被拎到另一张床上,从生活的虚无被拎到死亡的虚无。……邪念和厄运鞭策的是散漫的意志。当我们违反了法律,我们就失去了对于核心事实的把握。……只有严厉杜绝一切骗局和幻觉。……说你所想,做你自己,偿还你的各种债务。”——这些诗人将其作为诗歌原则的东西,他是加以否定的,他是持对抗和谴责的态度的,因为尽管他努力地做了一切去理解这个宇宙、这个世界,他还是害怕被他率领的那些为数众多的人撕碎。他认为,在这里和在那里,他都是无名之辈,是不能获得存在的。

就在他总是被部下催促前去布阵和屠杀其他人时,他反驳一个被他囚禁的动物-神:

“你到底想说什么? 无理性,奴役 一种仪式性的杀人行为成为目标? 残暴成为美德?全部整体性的惯性 那么你为何唾弃我呢? 你除了蔑视什么都没有给我 蔑视帮不了你。我能听到 它施加于我的能量是无穷的 这是谁的能量?谁的能量? 你是个动物。”

动物-神说: “活着的是你体内的动物吗? 那个通过动物而活的人又如何了? …… 你是动物,我也是 我是始终如一的,你不是 我是你之内之物的反映 你却不是我之内之物的反映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地球,你所来自的星球,它是什么?”

“一颗星星,懂吗?星星。”

“我忘了。”

那位大人接着说: “…… 你于是和真相之存在保持联系 带着动物性之名,没有它你就不会是…… 哦,我懂了,在言语之上。 真相……邪恶…… 它们什么都不表达 我向往这痛苦……流动…… 现在我感到被融化了。石头啊…… 啊!我感到你们非人类的透明性。完全的清爽。 我是个无名之辈 我一直是无名之辈。 我憎恨和鄙视那些和解妥协的人 现在我已经到了和自己谈条件的地步 我不会改变世界上任何事

我的幻想甚至不能在世界冷静 如金属般的表面上激起一层涟漪 我看见了……一片大洋 你正在向我展示它的美(痛苦状倒地不起) 慢点说 这是开口 慢些,我在门道中 慢些,好疼痛,如此美丽,如此痛 我受教育变得聪明,能干,冷静 以征服…… 我没有感觉 我要做什么? 解放我自己…… 那些钢铁破坏你的翅膀 虫子在吞吃你的皮肉 你是美丽的……你是非凡的…… 我爱你,主人…… 我想要消解在你的智慧中。”

【这时,他先前占有的神庙里的妓女上场,说:“他想征服你!那是神啊!你听到的是根本不存在的声音。他不说任何你不知道的东西。”】除了这个蛊惑性的女人,还有大众对他的拉扯——

“我们前来问询您的布阵,大人。”

“布阵都在预言里写过了,都是已经过时的知识。你还问什么?”

“大人,你必须在所有典礼上,在民众面前露面。不明的谣言在乡间传开,说当你看向海洋时,海洋并没有分裂……” …… “好,那我们需要金属、硝石、劳动力……”

“您决定,大人。”

“信仰低迷的群众,能反其道而行之吗?”

“您拥有全知,大人。”

——这个人,虽然寻找神灵,甚至被族人本身视为信仰,但他自己并没有任何令自己感到可靠的东西。他尤其反对生成动物。

【“混乱”的印欧语词根意味着向神灵的“以酒祭奠”。弗罗斯特的“终极形式”,或不是混乱的混乱(他将其与爱默生的光线返回自身相联系),如同一场向异乡神的祭酒,在他伟大的诗歌《指令》中打过这样的比方:这里是你的水和你的取水处。喝下它,超越混乱重获整全。】——但是影片的主人公,没有将“混乱”视为可以喝下、以便返回与自身的联系的祭神酒,而是说:

“为什么舍恩人自身携带着混沌行为的谜?”

“这个混乱的空虚,能够跨接其人自造的支架。当然,但所有事都是我的杜撰,对下面两项的理解也是如此:万物即是万物;这是一口没有回声和底的井。”

“我向往万物受苦,我受苦,我越来越想要闭上眼睛,戒除万物。我,绝望风景中的一个阉人。”

——他既不明白诺斯替中“任何可打破之物都应被打破”的意义(因为他维护多数人的道德,不能反群众之道而行之,被迫地做群众的将军),也不明白如何追随他的命运,他于是处在一个受苦的人的地位,那个神,用他的话说,是来阉割他的。【根本上,他不能信仰神,尽管他知道神是存在的,并且曾在神开启的门道中。他身后的集体势力要求他的是将神关押起来。】

妓女顺应他的摇摆心理说:“胜利之神不公正,你正在看的是受囚禁的魔鬼。让好的好,即便是受苦,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就是你。就算你没有来,我也会被献祭给你。那样的话,所有人都会占有我。我会成为神庙的女人,我生的孩子都会被杀掉。你占有我,我是你的,我就是你的本质。”

“我来到这里(神庙的女人身边)是因为内心懦弱,我被所爱的女人背叛,唯一的……什么事都不在在乎了,这就是他人凌驾于我们之上的力量。我有什么?我能有谁?……我是什么?只要刀剑轻轻一刮,黑气球就会泄气、松软。然后漂流。而旅行者,见了夜晚的深暗便开始尖叫;我关在自己自由的监狱之中,关在那个监视着一切的他者的地狱之中。”

妓女在这时仍想软化他:“我能承受爱你,爱那女人,只存在,不思考,不会伤到我的。”

“但我还活着!活着!”

妓女:“我是把你带入我身体的人,你现在拥有两个思想,你还没完成你的工作,你犹豫要不要返回,我知道你想和谁说话,大人。”

——他之所以屈服于群众,也谴责神,是因为他不能相信女性力量,他爱的女人对他是“一口没有回声和底的井”。

根本上,他是一个非艺术家的种类。影片把他当作现代人类的典型,将他的神经通过肢体表演和对话投射到屏幕上——而这就是一部现代人退化为毫无出路的种群的历史。

这就是为什么这部影片在“折磨观众”。每个促使文化走向反动的人都可以在里面看到自己。

——其实这应该引起女权主义的注意( 布鲁姆认为这部小说没有引起女权主义的注意是件很奇怪的 事),不过这个女权主义中的女性,指的是那个被衰弱的人类所谴责的野蛮的缪斯。在《诗人与诗歌》的《罗伯特·格雷夫斯》一篇中,布鲁姆这么说。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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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格雷夫斯向我们保证说,真正的诗歌崇拜一个野蛮的月亮女神缪斯。叶芝和格雷夫斯都向我们展现了布莱克《精神旅行者》中噩梦般的循环世界;但布莱克告诉我们仅仅是不必要的受虐症的情形,叶芝和格雷夫斯则断言为想象性的真理,不过只有格雷夫斯也坚持将诗与缪斯的相互撕扯看作真爱。(此处与哈罗德-布鲁姆自己的看法。)】

【就在《白色女神》快结尾的地方,格雷夫斯陈述了他的信条,我认为恐怕需要批判性的修正和试验性的怀疑态度: 真正的诗歌实践表明一个心灵得到如此不可思议的调谐与启迪,从而它能通过一串超越巧合的链接,把文字形成一个鲜活的实体——一首诗自身(也许当作者去世好多世纪后)将通过它积蓄的魔力影响读者。诗歌创造力的源泉不是科学的智性,而是灵感——无论科学家怎么解释它——人们当然可以将灵感归因于“月亮缪斯”这个描述其源泉的最古老、最方便的欧洲术语?根据古老的传统,白色女神与她的人间代表合而为一——一位女祭司、一位女先知、一位皇太后。没有哪位缪斯诗人不是通过与一个女人相处的经验意识到缪斯的,“女神”或多或少地常驻在这个女人身上。这就像没有哪位阿波罗的诗人能履行好他合适的职责,除非他活在君主制或准君主制下。当然,一位缪斯诗人完完全全地坠入爱河,对他来说他的真爱就是缪斯的化身。通常,这种完完全全坠入爱河的力量很快会消失;并且通常,是因为这个女人对于她向她的诗人爱人施的咒而感到尴尬,并加以拒绝;他感到幻灭,转向了阿波罗(至少能为他提供一个营生和明智的娱乐),在他二十五岁前反悔。但是,在作为女人至高权力、荣誉、智慧和爱的体现的女神与被女神附身一个月、一年、七年或更久的个体女人之间,真正永远痴情于缪斯的诗人能作出区分。女神会继续存在。也许,他将通过与另一个女人的经验再一次获得女神的知识。

【格雷夫斯奇特的恪守字面意义削弱了《白色女神》以及其他诗歌的力度(只有十来首除外),却构成了《耶稣王》的优点。……格雷夫斯和波德罗将早期基督教徒分成三派:拿撒勒人,由雅各和耶稣剩下的其他使徒带领,对正统法利赛人保持忠诚;亚历山大人,主要是诺斯替派;还有保罗与他的异邦人教会,他们传出谣言说耶稣谴责法利赛人,而不是一些江湖骗子假冒法利赛人。格雷夫斯和波德罗认为拿撒勒人才是正统基督徒,诺斯替派和胜利的保罗教徒都不是,无论读者是否同意这一观点,其实都无关紧要。更有趣的问题是两位作者主张耶稣在十字架上活了下来,与乔治·摩尔、塞缪尔·巴特勒[插图]、D.H.劳伦斯等一些彼此不怎么谐调的文学家的观点是一致的。】

【我认为它是自哈代以来英语诗歌中最好也是最苦涩的爱情诗:

《不祥的预感》

偶然窗内一瞥 我看见自己坐在他的座椅中 目光涣散,愁眉紧锁, 头发乱蓬蓬。 我还以为那样一个我已死, 得向那具冰冷的尸体说再见, 忽见那人手中笔一动, 泪下如线。 他写了一个名字,你的名字: 字迹工整,对着它出神 没有抗议,没有欲望,只是你的名字, 别无印痕。 这景象会在明日发生,抑或是明年? 我只知道,它是真的; 我激愤地从窗子转过头 对你大惊失色。 为什么没有事先的警告,言语或目光, 说你残忍给予的爱终将消逝? 鱼已吞饵,铁钩太快, 一切已太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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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根结底,什么是衰败的征兆呢?就是男女之间曾存在一场斗争,男人失败了,但是赖账,非要在自我中把自己塑造成集体灵魂的信仰。但是,到底是个什么女人胜利了,如何胜利的——这是一部不大可考证的现代史和当代史,她作为“弄人的巨匠造物主”只存在于某些丧心病狂的神经病诗人和爱默生之类的伟大诗人的作品的蛛丝马迹中。

她之所以弄人,是因为她是战争机器。“战争机器虽然仅仅是‘替补性’的,但却反而变得更为必要:它们能够发动战争,但前提是它们同时创造出另外的事物——哪怕仅仅是新的、非有机的社会关系。”(《资本主义与精神分裂》p610)

我们必须注意到,由哈罗德·布鲁姆归于爱默生的诺斯替信条——“任何可打破之物都应被打破”,以及他“诺斯替教视野中的虚空”,都和诺斯替的巨匠造物主的创造相结合。一旦这种创造被洞察和认识,一旦创造的暴力被肯定(创造的暴力,见我的这篇论述//www.douban.com/note/783861062/)一个诗人才可以不为“造物主的‘设计’模式及其‘死亡与枯萎的各种特征’”压垮,不将其体验为“邪恶”,才会成为一个“缪斯诗人”。诺斯替的缪斯可以说是女性的战争机器。

但是《银色星球》在开始它的故事时,即来自地球的宇宙飞船在新的星球上着陆坠毁时,创造者和创造这件事都是没有被想起的,它一直没有被想起。就像这是一件人们从未听说、从未知晓的事情,哪怕它就在人们眼前。它在人们眼前时,被人们的“自我”体验为——以“一种仪式性的杀人行为”为目标。如果它是一个女人,人们爱她,被她的魅力吸引,那也马上就会把矛头对准她,给她换上黑暗、邪恶、背叛者、死亡等名字。换句话说,将其归于——萨满教,人类的第一个宗教,最原始的宗教。

这个女人就这样成了动物和低等民族,理应受到低等民族应受的对待。与此同时,剩下的人,会让宗教战争和国家之间的战争以信仰和保卫文明之神的名义展开。

我不知道《银色星球》开始时的创造者的缺席是影片人物的观念还是导演自己的观念,这种观念更加接近将世界视为“邪恶”的萨满教而不是“邪恶”的诺斯替。

安德烈·祖拉斯基在他后来的另一部电影《萨满教的迷恋 Szamanka 》中,借助男主角——一位人类学教授,表达了这样一层意思:是萨满教,是那种想象,让类人猿成为了人类,而不是使用工具。如果不是从创造的角度,而仅仅从人类学上理解人类的诞生,那么人类就是萨满教。影片中那个贫苦的自称是学生、濒于崩溃的女孩子,被人类学教授视为妓女,然后是被萨满附体的复仇者。他挖掘出土的两千年前的萨满巫师的干尸似乎也对他说“任何神都是死神,我爱的女人,她强奸了我,将我推进了沼泽”。于是他对她说:“你喜欢死亡”——所以“我离开你。”这时,女主角用一个巨大的肉罐头把他砸死,拿勺子掏了他的脑髓吃。

之所以说人类学是为资本阶级和体制服务的,原因就在于此。女主角变得狂暴,不是因为她被萨满附体,而是因为教授把她的身体当作性工具,明知道她的处境,却可以带她去自己的圈子里狂欢。她不理解,为什么这一切是正常和阳光的。她在那里,但却是在一张还没有冲洗出的底片上,没有人把她冲洗出来。教授在门关不严的火车厕所里一边干她一边讲述自己的悲惨家族史和弟弟的死亡,就像两个人类成员在进行面对面的有效、贴心的交流,试图让自己被一个从快要在贫困中死绝的家庭中走来的女孩子理解。他能毫无障碍地做这一切,是因为他是人类学教授。

同样,正是由于统治者、那些“全知的大人”,把人视为人类学意义上的一系列特征和产物,《银色星球》中的人类才陷入了那样一个封闭循环的境地。

 3 ) 谁能看懂这片?

想不到能看到这部奇葩,导演祖拉斯基是一位后现代主义的导演,据说擅长解构电影。但我看到的是支离破碎,故事梗概都没看出来。而且还不断的跳帧,好吧,我是有特殊原因不多讲了。

我最想吐槽的还是镜头,广角镜头里常常是一张硕大的脸在说话,每张脸还直对着镜头叨叨。这还不算,镜头还经常给你玩抖动,机位抖动,似乎随摄像师扛着摄像机在裸奔中拍摄。好吧,我可以看,但是你的镜头还时不时的玩个旋转,头不晕都不行。

在看过剧情简介后,我才了解这故事要说什么。这剧本还是改编自导演的叔叔,他们家果然是一脉相承。说到底是想影射政治吧。没必要整的这么复杂。这片还被禁播了15年,何必呢?都没人能理解。

那些说理解了的,好吧,你们是神。

 4 ) 《银色星球》:摄像机进入了身体的黑暗中

原文地址:http://www.qh505.com/blog/post/7078.html

当心脏病突发的杰克看着自己死去,“飞向哪里,主人?”的问题变成了一种搁置,而165分钟的电影也在搁置中走向了“最后”:看着自己死去的杰克起身离开了赌场,正在施救的宇航员没有发现他,他看见了燃起了篝火的族人和那个手掌里长着一只眼睛的女孩,“女孩长得很像lhezul,杰克朝她走过去,女孩站起身敞开了怀抱,摄像机进入了她身体的黑暗中,甚至能清晰的听见她的心跳,少顷,一串马蹄声跑远了。”死亡之后的复活被搁置,一只眼睛的看见被搁置了,敞开怀抱的爱被搁置了,但是那个摄像机却还在运动,还在记录,还在倾听心跳——这是继续的开始?这是搁置的预演?

但是没有了影像,或者说没有了被拍摄成为电影的影像:1977年《银色地球》拍摄完成八成素材之后,新上任的博览文化助理大臣下了禁令,销毁了场景、布置和服装。这是电影之外的搁置,这甚至是现实的毁灭,“您所观看的这部影片摄制于10年之前,这是一部遗失了五分之一的不完整的电影,而我们也不会再重拍那些被毁的部分,在影像遗失之处,我会奉上旁白对这些缺失部分进行描述。”在电影一开始的时候,旁白就说明了这场历史的遭遇,1977年的影像只剩下五分之四,当十年后的1987年再次进行剪辑制作,只能通过旁白来补充缺失的部分:闯入赌场的杰克因为心脏病发作而死去,是文字的叙述,杰克看着自己死亡走向lhezul也是文字的叙述,lhezul敞开怀抱迎接摄像机的进入也是文字的叙述,而最后的结局,当然也是文字:“影片最后的镜头,在剧本上是这样写的:“428号,远景,3米,在曙光中,一匹无主的马在草原上飞驰而过。”

但是,当对这部电影命运的介绍成为电影的一部分,当旁白组成的文字对电影最后结局的解说也成为电影的一部分,两年的制作,1987年的“合成”,是不是成为了一部全新的电影?不仅仅是对影片最后结局、最后镜头的交代,中间那遗失的五分之一用文字补充,也完全是电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原初的电影只是1977年的素材,而成型的电影是1987年的作品,十年经历了销毁和制作,除了记录这一段历史之外,电影本身也在合成中成为了最后的电影——文字当然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在文字叙述的同时,镜头里的波兰现实,现实里行走在街上、地铁通道里的波兰人,也成为了电影的最重要的文本,而正是这种文本成为解读《银色星球》的另一个线索:杰克看见了自己的死亡,是不是波兰的现实也看见了每个人的死亡?杰克迎向了敞开怀抱的lhezul,是不是一种爱正被唤醒?曙光中一匹无助的马在草原上飞驰,是不是关于波兰的明天也是光明的?以及最后,街头的橱窗玻璃前站着一个男人,男人像是在祈祷什么,最后的一句话是:“我是安德烈·祖拉斯基,《银色星球》的导演。”祖拉斯基在自己的电影中说着自己的电影,嵌套式的结构让他成为了电影的主角,而这种镜像般的存在为电影做出了最后的注解:“我能完成这部电影要归功于他们,同时本片完成过程中小小的戏剧性的一幕,与我们生命本身那伟大充满希望的庄严的戏剧性会继续不断交织在一起,就如同成功和失败相互镶嵌成的马赛克。”

小小戏剧性的一幕是电影素材在1977年被销毁,是1987年合成的时候只能用文字的旁白补充,但是这小小的戏剧性的一幕,却无法改变生命本身充满希望的庄严的戏剧性:电影即使缺失了五分之一,不是还可以最后合成?电影的部分变成了旁白式的文字,最后还是变成了一部电影,和波兰的现实,波兰现实生活一样,充满了希望的、庄严的戏剧性,而这种戏剧性才是真正的电影艺术承担的使命。玻璃反射着导演,导演成为镜像,最后的最后甚至成为了祖拉斯基真正的野心,就像这部电影的初衷一样,“一部拍给另一个世界的人看的电影”——祖拉斯基回归波兰拍摄这部电影,以科幻的方式演绎“银色星球”的故事,他到底要拍给谁看?另一个世界是虚拟还是理想?

这一个世界和另一个世界,拍摄者和观看者,似乎就是一种镜像的关系,这种镜像关系的真正建立就像是杰克迎向lhezul的时候,“摄像机进入了她身体的黑暗中”——祖拉斯基是以一种进入的方式完成了另一个世界的命名,但是在听到心跳之前,摄像机进入的是黑暗的世界,它是一个闯入者?它在进入黑暗并最终听到心跳之后,是不是真的可以像那匹马一样在曙光中飞驰?摄像机进入身体的黑暗,祖拉斯基的进入,的确制造了摄像机的叙事本体论:当人类的飞船抵达银色星球,宇航员手持的摄像机几乎拍摄了看见的一切,镜头在摇晃,镜头跟着“眼睛”在运动,镜头记录银色星球,这种纯主观镜头构筑了祖拉斯基的“进入”方式,很明显,这种叙事的本体论具有了祖拉斯基所说的戏剧性,它就是凸显戏剧化的电影本质,它制造了电影最基本的看见方式,更重要的是它带来了在场性:这一切的发生都是被看见被记录的,都是运用工具的结果,而用在场的摄像机拍摄完成的图像最终成为了信息,变成了数据,传输到了飞船指挥中心,传输到了机器上,并最终成为人类对银色星球解读的根据。

所以祖拉斯基的进入,很明显是地球上的人类对银色星球的进入,是现代高科技对落后部落的进入,是文明时代对原始社会的进入,或者说,在这里祖拉斯基制造了关于文明的层级关系:地球上的人类代表的是先进文明,银色星球处在原始落后的文明中,当进入成为一种俯视,对于银色星球的解密便带上了人类天生的优越性。但是实际上,祖拉斯基的这种进入姿势完全是一种反讽,不仅在于当人类进入银色星球,他们失去了主人的地位,而成为了“外星人”,在部落战士驰马报告所获得的信息时,代表人类的宇航员悄悄感慨地一句话是:“我们是最后一批外星人,外星人就像树木,要么被研究被驯化,要么被毒死被处理被清除……”这是一种对自身命运的担忧,当人类处在外星人的角色中,他们无法逃离的就是这两种命运,那么这种进入完全变成了对人类优越性的颠覆,对人类层级式文明的否定,而实际上,在整部电影中,祖拉斯基都强调了进入的被动性,甚至最后完全变成了从文明到原始的倒置:没有了高科技,没有了被膜拜的地位,没有了行动的自由,甚至最后,连信仰的力量都变得空无。

这才是祖拉斯基真正想要表达的“进入”的寓言。电影的素材五分之一被销毁,如果根据合成的电影中被加入文字的叙述来区分,似乎电影被划分为三个段落,而这三个段落也正对应了从地球文明进入银色星球的原始时代,造神运动开始之后的神时代和人类难以逃离自身束缚的人时代——这三个时代之间的过渡便是旁白,便是文字,便是配以文字的波兰现实社会场景。从宇宙飞船进入到银色星球开始,颠覆便开始不断上演,这种进入本身就变成了一种对文明的解构:飞船是在坠毁中进入的,而坠毁之后一切机器运转都被破坏了,船长O'Tamor死去,船上的大部分宇航员也死去,最后剩下的是女宇航员玛莎,男性则有乔治、彼得和托马斯,而托马斯也受到了重伤,之后他几乎陷入了昏迷——进入带来了死亡,进入留下了活着的人,而托马斯处在中间阶段,他处在昏迷的时候更是看到了生者看不到的死亡图景,正是这种死亡预言让他对人类发出了警告:“共和国已经四面楚歌,现在这个时候竟要靠我们这样的懦夫来捍卫勇气,捍卫性,捍卫意识形态,捍卫肉体之美和对爱的探究,如果我们赢得了这一切,我们会被称为英雄,但是这样也只能证明我们有多可悲。”

托马斯指出的是作为宇航员担任此处任务的荒诞和悲剧性,用这种“进入”的方式制造英雄,所谓的勇气、性、意识形态、肉体之美和爱,实际上只是懦夫的行为,只是共和国为摆脱危机制造的幌子,所以英雄只是牺牲品。此后,越来越陷入死亡恐惧的托马斯更是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人类的堕落,“逃离是因为我们的信仰遭到了惩罚。”从共和国危机的国家层面到人类信仰层面,托马斯看见了更多的死亡图景。终于他死了,剩下的几个人似乎也看见了正在逼近的死亡,作为托马斯的妻子,已经怀孕并在之后生下了孩子的玛莎用爱来抵御死亡的恐惧;乔治说:“我相信完美的自由,不是我们迷失在世界的沉思中,是世界迷失在我们的沉思中。”他喊出“哦,地球”是对人类文明的一种执念,在他看来,地球正代表着完美的自由;而手持摄像机拍摄的彼得,则坚信信仰不灭,“只有信,才能使人思考。”但是和他拍摄看见的一切一样,他把这种信归结为艺术,甚至是表演,“表演才有根基。有根基才有信仰。有信仰才能思考。”所以他信奉的是:“人是为了表演才出生的。”

不管是玛莎的爱,还是乔治的自由,或者彼得的表演和思考,其实都带着人类文明的印记,或者说他们还是人类的某种残余,而在这个银色星球上,连基本的生存都可能遇上危机,怎么可能去寻找爱、自由和信仰?怎么活下去成为了他们唯一的问题,而这个关于生存的问题又在他们那里演变成一种命运,“天父给了每个人种子,让我们自己在身体里成长,是植物的种子就会成为植物,是动物的种子就会成为动物,理性的种子会成为神学家,智性的种子就是天使或上帝之子……”人类的命运是被种子主宰的,而种子观所强调的天父也是一种信仰,但是信仰何为?此时谈论信仰仿佛就是一种愚昧,只有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也由此,人类开始了从信仰到生命的蜕变,新的星球,新的生活,新的历史从此开始,在这个意义上,“进入”之前的人类,以及“进入”初期对信仰的谈论,只不过是一段“前历史”,只有在这里开始了生命的新阶段,才是历史真正的开启。

人类返回到了他们的原始状态,三个男人一个女人,托马斯死了之后留下了托马斯一世,这种男女完全失调的比例要让生命得以延续,无疑其中必有乱伦的成分,因为最初只有玛莎这一个女性,也就是说,她的男人不仅仅是托马斯,也可能是彼得,也可能是托马斯一世,也可能是乔治——乔治否认了这一点,崇尚自由的他也还有着人类的道德感,但是之后这里形成一个族群,玛莎也便有了“繁衍之母”的称号,这是人类母系社会的一种翻版,“这是我最后一个孩子。”生下Ada之后她便失去了最后生命,与其说玛莎是母系社会的象征,不如说她只是起到了繁衍的作用,而生下的Ada到底谁是她的父亲?Ada说自己就是玛莎,“女儿就是女人”的潜台词里就是一种表演式的称谓,所以Ada自认为一个演员,那么很明显,Ada的父亲就是彼得。但是在这个原始社会中,伦理或者道德都不应该成为问题,“玛莎创造了这一切。”这是托马斯二世对繁衍之母玛莎的赞誉,也意味着生命是这个时代最重要的存在。

但是,原始社会不需要信仰吗?当原始社会进入到托马斯二世的时代,在生命得到保障的情况下,死亡还在发生,人们必然会寻找原始繁衍之外的东西,当托马斯二世之后的托马斯三世终于把眼光放在了大海之外的“那边”,他们的扩展也开始了,但是扩展带来的不是胜利,而是毁灭——这是不是重新回到了托马斯当初对共和国的讽刺,太空飞船、宇航员不正是对“那边”的一种征服?而结果却是让人类重新回到了原始社会。但是在这个原始社会里,乔治还保持着人类文明的印记,他是这个社会的元老,“老头子”的称呼是对他的一种尊敬,连托马斯三世出征前都要祈求“老头子”的保佑,而正是这个“老头子”的存在,信仰才没有从零起点开始萌生,自然,“老头子”成为了他们的神,而当乔治在生命的最后时光来到了埋葬宇航员的巨石堆,他对死去的托马斯说:“你是神。”

这是银色星球历史的开始,当人类文明成为前历史,无疑这段历史的书写带着人类的印记,而在文字叙述的引出中,历史进入到了另一个阶段,那就是神时代:一艘飞船降落在银色星球,正好是乔治站着的地方,而从飞船里走出的是宇航员马克,于是,马克便成为了乔治之后的“新神”,大祭司直接把自己的宗教权力都传给了他,但是这个神就是普通的人类,他是在造神运动中成为了神,而马克自己从最开始的“我是谁”变成了“我是神”的命名,银色星球开始的新历史就成为了神化的历史。新历史如何被书写?这里有“新神”,那个山洞成为了神殿,人们在上面跳舞为神举行仪式;这里有等级,那些半人半物的渣滓,只有一只眼睛,它们是屙人和人类女性交配而成,它们是低等生物,它们只是杂战争到来时作战;这里有学者和演员,这是知识和艺术的代表,这是文明逐步发展的见证……这无疑是人类早期文明的象征,但是在这里,信仰却是被异化的,马克只是一个航员,因为降落在“老头子”的位置而被加冕为神,所以当他被膜拜,人类的欲望便爆发出来:他看不起那些屙人的俘虏,像对待动物一样对待他们,屙人讽刺他:“你何尝不是自己的禽兽?我们是你内在的映射。”大祭司有个女儿叫lhezul,战士Yeret爱上了他,但是马克却和lhezul交合,他给了lhezul更多的快感,也满足了自己的欲望,“这种爱的感觉和在地球上不同。”因为这里有学者,有演员,他们代表的知识和艺术对神的地位发起了挑战,所以他们被驱逐;而更多的人被钉上了十字架,理由是“他们的信仰不坚决”……

神的出现,意味着权力,意味着欲望的满足,意味着等级制的加深,意味着杀戮,所以这不是真正的信仰,这是异化的神,当马克制定的征服计划失败,当马克在众人面前让他们归顺自己,最后忍无可忍的人群将他也钉上了十字架,“我是神”成为他垂下头之前的最后一句话,而实际上被神化的他连“我是谁”都没有找到最终的答案,而这是不是人类文明必然经历的阶段?在前历史和历史之后,电影的叙事进入到了后历史阶段,以宇航员杰克为代表的人类开始以回归的方式寻找信仰。但是很明显,杰克就生活在自己成为“外星人”的世界中,他面临的是被驯化或被清除的命运,“所有激情的下降,都是灵魂的自相矛盾。”所以他要重新唤醒人类的激情,但是激情是一种信仰?他进入了那座废弃的塔楼,他寻找心爱的女人Aza,但是所谓爱其实本身就是一场阴谋,Aza说:“你不记得了,正是为了我们,才把马克发射到了那里。”在这样的阴谋面前,爱不存在了,信任不存在了,而马克被设计而降落在银色星球成为了神又被钉上了十字架,是不是一切的罪都和杰克有关?那一刻杰克的确看到了人类的罪恶,而祖拉斯基在这里完成了一次穿越,他让杰克来到了马克死去的地方,这是一种对他人之死的看见:在马克被钉上十字架之前,他是被lhezul刺中了身体,lhezul为什么要刺向马克,很明显,因为马克用权力满足了欲望,因为马克让她本来的爱消失,因为马克用谎言把自己变成了神——杰克的看见,是看见了真相,lhezul像是一个神权的谋杀者,在制造神的死亡同时完成了信仰的救赎;而杰克也看见了自己的死亡,因为和Aza一样,他们为了自己的私欲设计了马克的离开,“我们都是有罪的。”

有罪的人类“进入”银色星球,在星球上开始构建文明,而文明的发展史也是罪恶的演变史,经历了造神运动之失败,最后回归到人类社会的时候,罪依然存在——在这个循环里,爱是什么?自由是什么?信仰是什么?似乎都没有最后找到答案,祖拉斯基的“进入”就是一种黑暗的轮回,但是当摄像机最后进入lhezul的身体,“在曙光中,一匹无主的马在草原上飞驰而过”便成为了祖拉斯基的一个宣言:从黑暗“进入”光明,才是人类终极的方向——1977年的禁令是黑暗,1987年的重构是光明,站在橱窗前的祖拉斯基让自己进入电影,在看见自己、看见复活中,“一部拍给另一个世界的人看的电影”也成为永远让人类自己看到丑陋、集权、罪恶的启示录。

 5 ) 《三体》中的文明,本片给出论证

人类文明自进入工业革命以来,获得了跨越式的发展,然而这种发展究竟意味着什么,或者说人类文明为什么会在生产力的进步中不断地完善自身?这个问题值得考虑。文明的诞生一定意义上来源于我们对于自然万物的理解,这种理解建立在初步认识的基础上,同时也根植于整个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和完善。当人类的生产力发展到一定层次后,对于文明的认识就更加的全面了。

然而这样做的结果却也不仅仅局限于人类解释自身对于已经掌控了的文明的认识,然而对于外来的文明以及未知的文明,如果依旧沿袭这个方式,那种将会让自己陷入到虚无当中。今天给大家推荐的这部电影,说的就是这种虚无的状态,以及文明的诞生。本片名叫《蓝色星球》,说的是有关外星人。

逃离地球后的宇航员们登陆了一颗星球,这个星球上有着自身的文明,然而对于地球宇航员来说,这种文明属于低级文明,是没法跟地球文明相提并论的。因此,来自地球的宇航员在这里就被人当作成了神,他们成为了神的存在。然而好景不长。

人类宇航员之所以逃离地球,原因就在于人类对于地球的破坏殆尽,然而登录到别的星球上之后,宇航员的理念并没有随着登陆星球的变化而有任何的改观,反倒是因为自己的傲慢更甚。宇航员奴役这个星球上的人的一种方式就是给他们吃药,以此来让这些人臣服于自己。但是当人类宇航员已经没法解释自身在这个星球上存在而产生的一些问题后,神的光环就陨落了。当他们陷入到虚无的境地当中,最后作为“高级文明”的人类宇航员却被低级文明的银色星球上的低级文明体奴役了。自此,人类文明在外星球上完全覆灭。

本片讲述了一个简单的故事,然而却折射出来了一个复杂的理论。造神是怎么回事?文明究竟如何产生?这些故事看似没有任何的理念作为支撑,然而却在本片中,以大量的事实被一次次的论证。所谓的神,不过是由于现有的认知并没有达到一定的基础而产生的一种屏蔽。人们被屏蔽了一些理念后就不容易了解一件事情的本来面目。因此,那些掌握了话语权的人自然就能随意对某一件事情下结论。于是,文明的初级阶段,神权就会诞生。

然而诞生后的文明会因此而铁板一块吗?很显然,本片再一次地给出了一种答案,文明就是文明,文明还是一种认知,这种认知之下,并没有所谓的永恒。当神权治下的民众们具备了一些基础知识之后,神权自然就会陷入到一种焦虑当中,而这种焦虑会让神权的加持者很快的土崩瓦解。神权文明因此会覆灭。

然而本片并没有局限于文明是固定不变的。我们所看到的神权文明之下,当他结束了自己的统治之后,自然会有别的文明层次开始占据原有的地位。然而科技所代表的一种看似强大的统治力并没有能达到万无一失的程度。宇航员前后不同的形象对比就能得出来这个结论,当自己试图用一种降维打击来统治某一个低于自身文明的文明的时候,覆灭就随之诞生。

看到这里,我们不难想到《三体》这部经典的小说,而《三体》中的理念在本片的故事中得到了具体的体现,宇航员从被人崇拜的神,到被钉在柱子上的失败者,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一个远低于自己科技水平的外星文明却能将远高于自身科技水平的地球文明所击溃。这里到底有什么原因?

人类集体外逃的家园被描述成为了天堂,然而这种谎言却来不及被彻底的戳穿,当外星文明重新占据自己的领地的时候,人类的殖民主义就陷入到了一种虚无的状态,于是,自身的怀疑虽然凌驾于外星文明之上,但最终还是会面临无法解释自己的尴尬境地。于是,只有文明的覆灭轮回才能让这一切更加的顺畅自然。

宗教利用未知以及人类对于未知的美好愿望来统治教徒,然而当这种未知的美好愿望成为了已经确定了的事实之后,不待信徒们自己觉醒,宗教的神职人员就会陷入到虚无当中。自己怀疑自己远比被别人怀疑更加致命。于是,宗教文明就这样覆灭了。

然而取代他的科技文明会更加先进吗?理论上是的,理论上的科技文明会一定程度规避掉宗教文明的缺点,从而演化为更加稳固的文明形式,然而科技文明的主体依旧是没有脱离人的存在,人会具备一种思想,这种思想依旧是没能逃脱宗教文明的束缚。当人们的思想陷入到瓶颈,即使是科技文明加身,依旧是会陷入到之前的宗教文明的彀中,最终,本片的结局不可避免。时至今日,即使是有了很多启示性的结果,文明永固依旧是一种奢侈,人类无法决定自身,文明自然会存在随机性。

……

你好,再见

 6 ) 祖拉斯基之疯人毁灭史

从天堂到地狱,我恰好路过人间。

无规则晃动的手持摄影,怪异夸张的拍摄角度,大量广角镜头的运用,摄影机无节奏的跟拍和移动,每个角色都竭尽全力的呈现出歇斯底里的癫狂之状......整部电影更像是末世的咏叹调。在安德烈.祖拉斯基的电影中,我们总能看见一些癫狂的人,用无意义的行为来和这个世界抗衡。这些游走在道德边缘以及世界边缘的角色无疑让我们领略到了祖拉斯基构筑的世界是多么的诡异和扭曲。苏格拉底认为世俗中的食物的意义仅仅是为了解决人的饥饿问题,衣服的价值仅仅在于遮蔽和御寒,而女人的需求仅仅是出于生育的需要。苏格拉底把整个世界用简单的对等意义来进行阐述,而这样的城市被格劳孔成为“猪的城市”。苏格拉底问格劳孔“缺了什么呢?”格劳孔说:“缺了椅子,桌子,点心之类的生活日常用品。”苏格拉底毫不客气的说,这种别有他求的城市是“癫狂的城市。”

而柏拉图根据苏格拉底的这段言论把物质生活的基本需求归结为“衣,食,住”,并且认定这些需求是可以被满足或者自我满足的,所以也是有限度的。按照人的自然需求,满足了之后再要更多的内容就对肉体没有意义了,纠缠各种现象的艺术形式自然也是多余的,因为它们都无法摆脱肉体和现象的拖累。只有理性沉思才是真正的幸福生活,因为在理性的沉思里,人面对的是一个没有负担,没有拖累的世界,只有在这样的世界中,人才能超越各种之苦,而且只有理性才能找到完整永恒的世界。这就是柏拉图的理想国。

在这部电影中,祖拉斯基用解构主义中的二元对立法则给我们阐释了这个世界上的存在于消亡,疯癫和理智,文明和野蛮,每一组对立的世界都是一面镜子,一面是文明高度发达的今天,一面是被毁灭的灰烬和尘埃,当连个世界通过某种形式产生交集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会疯狂。

毁灭的和未被毁灭的

故事发生的背景设计采用的是假设的方式,在未来的某年,一个荒凉的星球,一块儿未被开发的处女地。背景的设计是为了从侧面来反映当下的波兰社会,七十年代的波兰是经济发展最快的时期,但是由于政府的急于求成,在这繁华的背后,却是债台高筑。等到七十年代末,政府的外债已经高达260亿美元,而且波兰在当时是社会主义国家。祖拉斯基之所以通过假设式的方式来设置背景,一方面是作为一种预言,另一方面是阐述波兰政府的虚伪以及狂妄。而他所谓的世界,其实就是波兰这个充满悲伤的国家。被毁灭的是人的理性,未被毁灭的却是无知和癫狂。

开化的与未被开化的

当人类文明衰退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工业社会带给我们的智慧以及理性的思考都徒劳无益。当地土著的生活就好比是格劳孔所说的“猪”的城市。随着人类的加入,于是“神”出现了,使得这里变成了癫狂的城市。祖拉斯基在电影中对所谓的“神”并没有充满敬畏,反而让他成为恶魔的化身。这种设计无疑是在暗示波兰的社会变革。从1956年开始,波兰社会就陷入一种无可救药的轮回之中,“波兹南大罢工事件” 国民比例严重失调,哥穆尔卡波兰第一书记的职务被解除,盖莱克上台,但是却债台高筑,再一次引起了全国性的罢工。祖拉斯基在这里用“神”来比喻执政者,在神圣的身份之下隐藏的却是最阴暗,最残暴的真实。

变异的与未变异的

被称之为“神”的人,却因为失败而变成了鸟人,在二战中,波兰为整个反法西斯战争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在所有参战国中,波兰是死伤最惨重的国家,有将近六百万波兰军人和平台在这场战争中化为灰烬。二战之后的波兰走向了社会主义的发展道路,但是由于当时的社会环境,社会结构,政治环境,文化传统,宗教信仰以及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情况都说明波兰并不适合走社会主义道路。由于当时的执政者是教条主义者,所以对苏联模式进行了全盘的接受,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国民经济比例失调,农业落后,重工业发展片面化,货币贬值,导致了整个国家的经济衰退。这里可以理解为政府的错误策略,让整个城市重新陷入动荡不安的局面,这个所谓的“神”导致整个社会被斯大林主义所异化。

这个鸟人把自己异化的过程重新发回到太空,却被另一个宇航员截获,于是,这个宇航员也来到了“银色星球”。当地的土著以为他是鸟人的化身,对他充满了敬畏之心,在盲目的崇拜之中,他狂妄的自信认为自己是万能的“神”,并且带领他们开始新的战争,最终,因为战败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1956年,赫鲁晓夫的“非斯大林化”给整个社会主义阵营都带来了巨大的冲击,波兰的波兹南事件就是在这个背景下发生的。从示威游行逐渐成极为枪战,坦克和保安队伍也对人民进行镇压,但是,为了社会的稳定,政府不得不妥协。

整部电影的重点其实是在阐述祖拉斯基的政治观点,在这部电影中,他不像是一位导演,更像是悲天悯人的政治家。看着波兰被斯大林主义一点一点的侵蚀。影片中的宇航员就可以作为斯大林主义的代表,而这个原始部落就是苏联的象征,整部电影都在暗示斯大林主义对波兰的影响。影片中那些歇斯底里,意识形态混乱的人恰好是社会底层百姓的夸张化演绎,在动荡的社会中,他们没办法理性思考,所能做的只有通过疯癫,才能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无奈。

 短评

9.7

6分钟前
  • 冰山李
  • 力荐

惊心动魄

11分钟前
  • 暗黑4出了吗
  • 推荐

八十年代欧洲先锋科幻片,表现方式比较戏剧,内容晦涩阴暗,角色的精神状态复杂且极端,影片气质神似癫狂版塔可夫斯基,不得不承认祖拉斯基的调度充满才华。

16分钟前
  • 安德烈大叔
  • 力荐

如果这是诗性的,也是做作的诗

19分钟前
  • hitlike
  • 较差

从六月初看到七月底终于断断续续看完了。

22分钟前
  • 徐若风
  • 推荐

让我先想起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和伊凡雷帝 冰冷野蛮肃杀的斯拉夫式疯狂,怪异纹身化妆超强悍 半兽人打扮的雷震子 探讨形而上的哲理科幻片 就是话太多

27分钟前
  • 琧婯
  • 推荐

我不应该大清早看这片的,要多久才能从其中走出来。。

29分钟前
  • 尚在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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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电影top3,2001,潜行者。手持摄影,广角特写。

34分钟前
  • E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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癫狂生猛

37分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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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电影拍的太疯了。。。我坚持了一个小时,又坚持了一个小时,还是没坚持住。。。

42分钟前
  • 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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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音乐的部分还是很带感的………祖拉斯基给我大科幻开疆辟土,大功一件

46分钟前
  • 透明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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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包含了反乌托邦,反政府包含了政治隐喻,宗教问题还有对未来对过去的审视,但我很想问有谁真的看懂这个片子了?导演的构图,拍摄镜头的手法全部都很奇怪虽然可以归结为是毁掉了找不到胶片了。但,这样的拍摄手法用这样说教的方式不是明智的甚至说这片子也就是矫情和做作成分多太多了直接没看完

51分钟前
  • UrthónaD'Mors
  • 还行

cultだけど...

52分钟前
  • 少女ロボッ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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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的造型,舞台剧式的表演,从故事、镜头到配乐有节制的迷狂与颠乱,长段深省的台词……看上去像一场触目惊心的异教徒的狂欢。

54分钟前
  • 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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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难宇航员,信仰者失智繁衍,虚无者成了后人的永恒见证,“人类”是为神,“地球”是为天堂;被狗男女驱逐者,带着再世“人类”之名,领导异星后代跨海“东征”兽人异教,却只能在对方身上看到自身的映射……连当年被迫中断拍摄的政治背景也随十年沧桑直接融入影像,模糊了现实的界线。神作

59分钟前
  • kylegun
  • 力荐

有偶像赞同,就放心打一星了

60分钟前
  • labradford
  • 很差

sssssssuper ggggggreatttttt!!!!!!!!!!!!!!!!!!!!!!!!!!

1小时前
  • 米兎愛唱片
  • 力荐

2011-11-08 09:40:04 Ray (Amor Vincit Omnia?)银色星球:at1f39ep cmfxnuco d2e5cbof at1f3pnz b3us5z21

1小时前
  • 李和百万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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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片的诞生已是传奇,没法当成叙事片来看。在伦理与自由的一瞥中开始一场彻底的哲思探究,从人对宗教信仰奴性的渴望引申出一次歇斯底里的冥想, 没有什么比毁灭自己制造出来的神更讽刺了。片尾导演看着橱窗中自己的倒影,是否在问,凡人生来就是为了向权贵投身么?2K修复(看了幕后才知道 原来钉在十字架的手 是真的肉...)

1小时前
  • 超人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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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眼的蓝色滤镜,好冷

1小时前
  • ◆鱼阿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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